“他喜欢吃,他孙女也喜欢。”提起妮妮,家文忽然想起来件事,她悄声对家丽,“依依你去看过没有?”
家喜火来了,只好拿出家长的派头压女儿,“古筝弹了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时候能弹出来!”
廖姐端冰糖雪梨来,三个人吃了几口,家丽和家文便道别下楼。家文又陪家丽在百大商场逛了一圈。家丽想买个皮鞋,但看来看去,都没有矮跟子的。去商场里的小超市,家文给老范称了点云片糕。家丽问:“给谁吃。”
提到古筝,小曼忽然歇斯底里,“我根本就不喜欢弹古筝!”
“大姐——”家文劝慰地。
“你再说一遍?!”家喜怒火中烧。
家丽有感于心,发怔,“是,原本就不是我做这个家的大姐,我也不想做大姐。”
“是你喜欢古筝,那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不知什么时候,小曼找回了灵魂。她不再是妈妈的漂亮玩偶,有了喜好,多了爱恨。美心坐在屋里不动,还是宏宇先出来劝。好歹把家喜拉进屋。
家文不让她继续,“行了,瘆得慌。”
晚间,躺在床上,家喜问宏宇,“你老实回答,我跟老五谁受的苦多?”
家丽又说:“名字也瞎取,家美是我上头那个,你这孩子,比我辈分还大?”小玲促狭,“不是瞎取,是我生她之前,做了个梦,梦到最上头那个大姐……”
宏宇为难,徘徊在家喜想听的答案和事实之间,终于,他还是无法昧着良心,“老五吧。”
家文对家丽,“瞧瞧,老五成哲学家了。”
家喜立刻坐起来,“你也认为是老五?”
小玲不假思索,“人生有的时候,不能想。”
宏宇不失幽默,“老五结了三次婚,你才结了一次。”
家丽叹一口气,对小玲,“你走这步还真走对了。”
家喜锐叫,“伊丽莎白·泰勒还结了八次呢!能这么比吗?那都是自找的!”宏宇不说话,躺下,头蒙进被子里。当鸵鸟。
家文接话,“女孩像爸多。”
家喜苦大仇深地,“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每一个家庭的福气的总量是一定的,谁最先出生,谁就最先占福气,你看我们家,上头多少个,最后才到我,我跟你说我分的福气是最少的。”
小玲笑着抢白,“我是她妈,能不像么。”
宏宇伸头出来,“不怕,你能抢。”
家丽还是教她老办法,让喂米汤。小玲吩咐廖姐记住,再做饭时试试。家丽看看孩子,“跟你长得还真有点像。”
家喜继续,“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看我从小,吃吃不上穿穿不上,八岁之前没穿过新衣服,都是上头剩下来的,老四老五最可恶,用过的鞋垫都留给我。老四那个脚臭,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还有这房子,大姐住了那么多年,我刚说住一住,让小曼上学,我就成叛逆了?小年出事谁借钱给他最多。这个小年也不是东西,临走还顺我一刀。闫宏宇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好多东西,你不去争不去抢,没有人会主动送到你面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小玲抱怨自己没奶。只能和牛奶给孩子。
宏宇道:“我看老五也没争没抢,不也什么都有了……”
十年河东转河西,谁能想到,刘小玲回淮南请得起保姆。
家喜击床一掌,“别跟我提老五!老五都有保姆了!我还当着你们的保姆呢!就那都得不到好脸子!你看看你女儿现在什么样?我跟你说以后你要指望她给你养老,准保活活饿死。”
保姆说是何家艺家。家文才想起来是从前在家艺家做的廖姐。这么多年还在田家庵做,倒不见老。
宏宇小声,“还不都跟你学的。”
“哪个姐?”家丽问。
“你说什么?”家喜没听清。
何其庆去店里,小玲带着家美在家,请了个保姆照顾她娘俩。家丽家文一进门,见保姆有些眼熟。问:“这位大姐是不是在哪见过?”保姆笑说:“以前在小玲姐姐家做过。”
“没事,睡觉。”宏宇及时收兵。
家美满月。家文和家丽才凑到一起,来看老五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