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家丽不解。
家文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家丽又对家喜,“跟你婆婆不闹了吧。”家喜还没说话,先笑出声来。
“她没工夫跟我吵。”
“她跟方涛,到底算怎么回事?”
“带孩子呢。”家文揣测。
“宏宇略知一二。”
“说对一半。”家喜还是控制不住笑。
“你听谁说的。”
“你那个婆婆,现在也算如愿了,想孙子想疯了,好歹有一个,带吧。”
“心情不好。”家喜说。
“不是孙子。”家喜笑出声来。
家丽说:“这老四也有日子没冒头了。”
家丽和家文同时停下手中的活儿。家喜靠近了,小声地,“是儿子。”两位姐姐大惊,表示不可置信。家喜道:“可能老天爷看她太想要孙子,赏了一个孙子之后,又赏一个儿子。”
“检验。”家喜说。她眼睛好,看显微镜能看细致。
“不可能吧。”家文还是质疑,“你婆婆都多大了。”
“玩洋的了。”家丽说。难怪老六不愿意卖酱菜。“你去了做什么?”
家喜说:“她对自己可好了,牛奶,益益的不喝,要喝上海的,平时鸡鱼肉蛋没少过。”压得更小声,“月经还没停呢。”
家文说:“在我们单位旁边,算高科技企业,韩国投资的。”
家丽叹:“这个王怀敏,真行!”
家丽笑笑,“听上去挺高级。”
家文关切地,“那她还要不要?”
“生物制品。”
“保胎呢,”家喜说,“看那样子是打算要,不过宏宇来都别提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老母鸡还下蛋,下了谁养呐,自己都摇摇晃晃的,留这么个小萝卜头,苦的还是孩子。”
“做什么的?”
“国家不是计划生育么。”家丽讲理。
家喜说:“老四说帮我问问开发区的绿十字。”
家喜道:“计生办的敢缠她?而且这老太太要生孩子,谁敢不让她生,打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谁负责,顶多罚点钱。”
“还没到呢。”家丽说。又问:“工作落实得怎么样?”
家丽问:“小曼呢?”
家喜进门,头探到厨房,问家欢来没来。
“她爸带着练古筝呢,一会过来。”说罢家喜进屋,腻在美心旁边。美心问她工作的事,她如实答了。美心说:“给你摊子你不管,去上班,还受人家管,哪来快活。”家喜说:“五险一金总能交交。”家艺凑近了,也问家喜的情况。她们俩都是从生意场上败下阵来的。家喜说:“生意不能干,没那脑子,还是上班安泰。”她问家艺。家艺说:“这班是上够了,工艺厂半死不活,月月能开点生活费就老天保佑了。除了描盒子,我也不会其他的。你姐夫本来也是做生意起来的。我们只能再看看项目。”
“怎么缓?再等两年?你都多大了?”家丽笑说,“放心吧,我的话,光明还听。”家丽和光明是有战斗友谊的。
家喜劝,“姐,有好项目人早盯着了,还能等我们。”
“那就再缓缓。”
家艺试探性地,“老六,你婆家那楼下几间房,都空着还是做旅馆了?”家喜说:“做过一期子旅馆,又不做了,说是不够淘神的,又要操又要洗,统共也没几个人来住。现在弟媳妇娘家人常来,成他们的办事处了。”
家丽问:“如果他有情绪呢?”
李雯搀着小年的胳膊进门,已经很有一对小夫妻的样子。小年主管征兵,巴结他的人很多,工作忙,应酬多,他黑瘦了不少。上身是短款黑色皮夹克,里头一件高领绿色打底羊绒衫,下身是西裤,休闲皮鞋,胳肢窝夹着个手包。很有成功人士的派头。
家丽说:“现在不得空,等一时我做做光明的工作。”家文没接话。
李雯尽管有孕在身,但两点红永远不变。红唇、红指甲把她和小城普通女孩区别开来。
家文说了句知道。
家喜打趣,“听说,也是先上车后补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