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喜盘腿坐好,“宏宇,你妈真厉害。”
“买了就买了吧。”宏宇实在没精神。
“又怎么了。”
“已经买了。”
“她都多大年纪了,还有呢。”
“学学再看,也许就三天新鲜劲。”
“有什么?”
“得要个琴,才能练。”
“一个月一次那个。”家喜不明说。
“那就学吧。”
“乱讲。”
“你女儿非要吵吵着学,老师也说她有天赋。”
“她找我借卫生棉呢。”
宏宇没上心,“够高雅的。”
“估计帮弟媳妇借的。”
家喜躺在床上,抠着脚丫子,她还在得意促狭婆婆的事,“宏宇,有个事情跟你汇报,你女儿,开始学古筝了。”
“弟媳妇回娘家了。”
宏宇不愿细说,从头说,讲去找方涛的事,麻烦,从屁股说,讲被查酒驾,家喜估计要找他麻烦。
“那就是帮嫂子。”
家喜背过身,撇撇嘴,偷偷笑了。晚上宏宇到家,垂头丧气。家喜说:“你是出去干活还是出去找晦气。”
“嫂子出差。”
王怀敏当然知道家喜的心思,“回头买三包送你!”
“那就是帮二姐。”
“最后一条了。”家喜强调。
“二姐又不住家里。”
“这么磨蹭。”王怀敏还不满意。
宏宇终于不耐烦,“你说你没事研究这个干吗?她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家喜厌恶,这个月,婆婆都问她借第三次了。可这种小东西,她也不能太计较。何家喜从床头柜里扒出一条来,不解气,在自己脚丫子里划拉两下,才出阳台,递给婆婆。
家喜本来当个趣事说说,没想到宏宇这么大反应,她反倒来气,“我知道,我在家,你嫌烦了,不过也烦不了你几天,开发区那边建了不少厂子,我回头找四姐,看看她有没有路子,去给我安排安排。”
长途车站新车站村二楼,家喜出来晾衣服,远远看见四姐经过。她喊了一声,没反应。拿出手机打她电话,还没反应。家喜在家待业蹲得急,她还是想找老四帮帮忙。她人面广,法子比大姐还多。王怀敏隔着墙头喊:“家喜啊?卫生棉借我一个。”
“别找四姐!”宏宇条件反射。
家欢把门一摔,瞪了宏宇一眼。男人他妈没一个正常的。沿着国庆中路,何家欢一路往东走,不打车了,就走。一边走一边流泪。她想不明白,在她和丁倩之间,方涛怎么会选择丁倩。是她当初抛弃他的!难道是旧情难忘?丁倩也说过,当初她是为了挣钱去南方,现在钱挣到了,她要回来补偿方涛。就是这么补偿的?补偿到床上去了?何家欢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就看不惯这些妖风邪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让事实彻底成为事实。也正是到这一刻,何家欢才向自己确定:我真的离婚了。
“为什么?”家喜不解。
“你涉嫌酒驾。”交警说。
“她心情不好。”
宏宇有些为难,刚喝过酒。但不得不执行。一测,严重超标。
“是么?下午我还看到她。”
酒精测试仪伸过来,“哈气。”交警说。
“过两天。”宏宇建议。
打火,踩油门,宏宇是个好司机。可车刚开过一个红绿灯。交警把他的车拦住了。“驾照,”交警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