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个女人吃饭。吃好了，美心去换新衣服。老太太对家丽，“我那件给你。”家丽提起来看看，笑道：“阿奶，我哪能穿这个，太大了。”老太太说：“回头找菜市的王裁缝改小一点，款式还凑合，就是颜色我不喜欢。”老太太讨厌黑。在她看来不吉利。
“真有福就不会来这个电话。”
美心穿出来了，打了个转。家丽第一眼看过去，说不错，再细看，发现了袖子上的蕾丝，立刻提出意见，指着，“这有点，太浮夸了吧……”
“也许傻人有傻福。”
美心很懂地，“时髦都这样，你没觉得一穿上就显年轻？”
挂了电话，家艺叹息，她感叹老五命运的乖张，多半因为自己作。“姊妹几个，她的工作最好，顶替爸的位子，本来给老四的，后来还是给她。就是考虑到她傻，结果呢，一路傻到底。”
家丽为难地，“是有点，但是……”老太太伸手拉了她一下，家丽没继续往下说。次日，去龙湖菜市摆摊，美心便穿上了新“战服”。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很多。自我感觉良好，那就是良好。
“知道知道。”小玲连声说。
站在摊位前，神气活现。
家艺道：“别谢了，我是你姐，不过小玲，你姐夫生意砸了，我们也困难，只能救急不能救穷，你在外头多保重。”
刘妈打摊头进过，发现异常，美心这一身行头，真具有攻击力。她再看看自己，老太太的豆沙色衫子，衬得老了几十岁。刘妈有点不好意思上前。美心眼尖，主动招呼，“她刘妈！买菜啊！”
小玲赶紧涕零，“谢谢姐。”声音哽咽。
刘妈讪讪地过去，招呼了一下。
“卡号给我。”家艺出奇的爽快。
“要不要来一件？”美心主动帮女儿招揽生意。
“两百。”
刘妈自我怀疑，“我能穿？这个……”
“你要多少？”
“心态要年轻，你等我一会。”美心又忙了一小会，收摊，立即带刘妈去斯芙莱弄了一件来。刘妈年轻时也爱美，只不过生活坎坷忙碌，磨平了那颗心的，如今这股忽然被唤醒。她美得很认真。
小玲连忙说是。
秋林进门就发现妈妈的不一样。
欧阳对家艺使眼色，说老五想要钱。家艺一把接过听筒，“喂，老五么。”
“漂亮了。”他不吝赞美。
“姐夫……那个……能不能给我打点……钱。”
“真的？”刘妈在备饭，干的事情和这服装似乎格格不入。但她乐意穿。美在日常。
老五没接话。不混出点模样来，怎么有脸回来。
“我妈永远最美。”
“什么时候回来？”欧阳问。
“套话，不实在。具体哪里好？”刘妈非要一问究竟。
“在广州火车站。”老五没细说。
秋林摸摸下巴，细究，“是不是头发不一样？做头了？”
“在广州干什么呢？”
还科学家，这发现能力。
“换地方了。”
“再看看。”
“没去厦门。”
秋林继续看，“哦，衣服是新的。”
“广州。”
这下对了。
“哦，你姐……出去了。”欧阳说，“你在哪呢。”
“看到这个没有？”刘妈弹弹蕾丝。
电话那头，老五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姐夫，姐呢。”
“公主袖。”秋林笑着说。秋芳带小芳进门。约好了，来娘家吃饭。刘妈问为民呢。秋芳说他还在店里忙，不等他。
欧阳又松开听筒，跟老五对话。
这段饭是为庆祝小芳考上大学。上海的财经大学。秋林早就准备好了红包。刘妈也有一份。
家艺迟疑一下，对欧阳，“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