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家欢企图阻止方涛，拉他的方向盘。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是不是？”小年问。
霎那间，车子提速。家欢朝后看，担忧地，“系好安全带！”方涛见老婆关心秋林，更加愤怒，油门踩到底，车子飞了出去。
小芳说：“现在我不能回答你。”
家欢喝：“方涛！”
“那就是喜欢。”小年说，“那咱们说好。一言为定。”
方涛嘿嘿两下，说：“这就叫冤家路窄。”
小芳又说：“何向东，怎么跟你就说不清楚呢，事情都是在变化的，人也会变，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未来变了怎么办。”
秋林抬头看。见家欢和方涛坐在前头，也有些意外。但他强作镇定，笑说：“这么巧。”
“我就不会变。”
车已经开了。方涛回头，笑着对秋林说，“老兄，又见面了。”
“那是你。”
身上跟过电一样。
“行，明白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家欢从后视镜看，上来的这位，却是张秋林。
小芳不忍心，上前拉住他，“怎么非要弄个你死我活呢。”
“去前锋。”乘客说。
“这不是你死我活，这是谈判。战争还是和平的分别。”小年嘴上都是军事术语。停了一下，淡淡说：“今天我生日。”
方涛朝公安局路开，电子八所门口，有人招手，他靠过去。过去一周，他一直在八所门口转悠，摸清了路子，对好了点。
小芳呆了一下，连忙，“生日快乐。”
“姓方的！别无理取闹！”
“就没了。”
“嫌我了？嫌我老？还是嫌我无能？”
“你还要怎么样？”
家欢也有些气闷，不理他。
小年指指脸颊，“起码得有一个吧。”指一个吻。
“是，我不懂，我是大老粗，没文化，跟不上你们知识分子。”方涛憋了好久的气，终于小规模喷发。
“不行。”小芳坚壁清野。
“你到底懂不懂统计学？”
“小气。”
“我接我自己老婆，还不合理了？”
小芳又心软了，“这儿人太多。”
家欢听得出他话里有话，说：“不是多余不多余，资源要合理分配。”
小年转头寻觅，两座楼之间有个墙缝，又窄又小，刚好容得下两个人。他牵着小芳进去。
拐过弯，他故意往电子八所方向去。“怎么，嫌我多余了？”
“行了吧。”他站定了，和她面对面，贴得很紧。
方涛开车，空车牌打着。他装作看路，不说话。
“你闭上眼。”她说。
这日上车，家欢忍不住说：“老方，下班我自己回去就行，就几步路。”
他果真闭了眼睛。
这一向，方涛接送家欢倒很勤。时间点卡得刚好，出门上班，送过去，下班，也是早十分钟就等在财政局门口。弄得同事们都知道了方涛的那辆出租，私下打趣家欢，把老公吃得死死的。
她迅速在他脸颊上啄一下，逃了出去。
算小范围让步。
小年跟着跑出来。
方涛又来一句，“不过一般续集，都没有正集好看，大部分是狗尾续貂。”家欢只好回一句，“对，演完了就完了，续集是不好。”
“小芳。”黑暗中，有个声音传过来。两个人转头，才发现小芳的父亲汤为民站在他们面前。小芳连忙撒手。
可何家欢却能听出其中滋味，她扒拉两口饭，放下碗。脑袋里想着怎么反击他这句。
为民以为有人欺负她女儿，大喝：“谁？干什么的？”
没头没脑一句。
“叔，是我。”小年说。
方涛说话了，“你是巴不得有续集。”带着情绪。
汤为民这才看清他的面目，警戒解除，“在这干吗？”
有次吃饭，家欢无意中提到《渴望》应该拍续集。
小芳编瞎话，“刚才路上遇到的。”
他不提，家欢不好主动说，只能这么耗着。
“回家。”为民下指令。小芳只好低头跟他走。
自从拉货回来，方涛一直跟家欢冷战。家欢知道，在拉货之前，方涛就开始不自在，但他一直没点明。拉货回来，别扭继续。方涛还是不做饭，买着吃，吃完就看书，也不看电视，避免和家欢说话。上床就睡觉。他们也有阵子没过夫妻生活。
小年无奈地，在他们身后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