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心想了想，说是同年，还同月份。
“人家不是有主了吗？”
家文笑说：“他们老三跳舞跳得不错，屁股后头有不少小姑娘跟着。”家艺随口说：“他们家老三，跟我们老五同年的吧。”
“没结婚之前都有机会呀，”美心思想倒开放，“现在晚了，人家结婚了。”
席间，一家人谈到大老汤家，都为大老汤夫妇感叹。美心说：“这亏得娶了秋芳，懂医。”家艺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以前大老汤家那是最香的，几个儿子也是个顶个的好，香棒棒，现在，谁敢嫁他们家？落魄了，遗传基因估计也有点问题。”
“这事你就当不知道。”
家艺圆场，“行啦，吃饭吧，别说了，就这么点屁事。”
“就这点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光明委屈地，“妈，不是我。”
“老四脾气古怪，慢慢来吧。老五这个才要命。”家丽说。
家文当即正色，“光明，怎么回事？学会赊账了。”
进屋，老五显然已经准备好了。端坐。
小枫立刻指着表哥光明，“是他想喝。”
家丽单刀直入，“老五，老四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太太发话，“行啦，做点生意不容易，欠债还钱也是应该。”又对小枫，“以后不许赊账，想买回来要钱。”
小玲叛逆起来也逆天，“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
家艺不屑地，“不就两瓶汽水么，也值得颠颠地跑这么远。谁会欠了你的，要不怎么一辈子做小买卖。”
刘美心切齿，“好好说话！”
家艺二话不说立即拿包，把钱给了。大老吴道谢，走了。
小玲委屈，“妈，都什么年代了，谈个恋爱处个对象还要瞻这个前顾那个后，四姐也太不讲道理，她自己找不到，不受欢迎，难不成我们都要陪着她做老姑娘？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牺牲妹妹们的幸福，这是一个当姐姐的样子吗？”
小枫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两瓶。”
家丽没失了条理方寸，耐心地，“你先别嚷，你四姐已经表示支持你的恋爱。”
大老吴赔着笑脸说：“是你们家两个小少爷，刚才赊了两瓶汽水。”一听说赊账，一桌人都觉得奇怪，何家人从来没有赊账的习惯。家艺问小枫，“赊了吗？”
“真的？”小玲喜出望外，“还没算糊涂透了。”
“一分钱没少啊。”
“但是。”家丽话锋一转。
“不是……”
小玲丧气地，“我就知道还有个但是。”
“不是给了么，给你女儿了。”
家丽继续，“但是如果是跟汤家老三，不行。”
屁股刚落座。大老吴跟过来了，“那个，钱……”大老吴有些不好意思。
“四姐说的？还是你们的意见？”小玲问。
家艺到大老吴的小卖部给欧阳回了个电话，付了钱给看店的大老吴女儿，便回桌吃饭。
美心拿出当妈的架势，“我的意见，你奶奶的意见，你死去的爸的意见，还不够？老五啊老五，说你傻你还不服，汤家能碰的？那跟我们家，几代的仇怨，你跟他们家人搅和在一起能有你什么好？”
家艺得意，“欧阳呼我，我出去打个电话。”又说：“妈你这也应该安个电话，也太方便了。”美心撇撇嘴，“安电话，谁打给我？统共就那么几个毛人。”
“再仇再怨，汤婆子的葬礼你还是去了？都什么年代了。”
刚开吃。家艺身上一阵蜂鸣。警报声。家艺赶忙从裤腰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是最时兴的bp机。
家丽道：“老五，家里是为你好，怕你过去受委屈，跟仇家结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家的样子。
小玲怪样地笑，“仇家不正好，我过去嚯嚯他们，帮咱们报仇！”
果然走了一个。老太太满足，“嗯，有点样子了。”
家丽也耐不住了，“刘小玲！”
美心反驳，“我都多大了，我还进，这个桌上，就我和你奶奶有资格不进。”家艺说：“活到老学到老。”家丽拦住话头，“喝酒的酒满上，喝茶的茶满上，走一个。”
傻老五，真是傻老五！
家艺说：“妈，你要不要与时俱进的哦。”
“姐，妈，让我自己选择，行么？我又不傻，什么好什么坏我能不知道吗？”
美心看不惯，“有什么好吃的，以前沟里到处是，都没吃。”
“不行。”美心坚决。
家艺忙说：“阿奶，我剥给你吃，吃螃蟹也是一门艺术的，吃的时候怎么样，吃完了壳子还要怎么样。”
老五真麻丝缠，“不行我就学三姐，先上车，后补票，带球进门。”美心气得要打她，“老五！你！”
老太太笑道：“你们年轻人吃吧，我是吃不动。”
家丽严肃地，“老五，你如果敢，这个家就敢不认你。”
家艺矫情地，“哎呀，吃个螃蟹。”
小玲又软下来，“姐——姐——我的好大姐，我就是说说，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可不想一件嫁妆没有拿几床破被子就过去了，还是得明媒正娶，姐，你放心，你当年没实现的心愿，我来帮你实现。”
客厅，众人已经落座。主座是老太太。其余大人依次坐开。小年小冬光明和小枫由廖姐率领，坐在旁边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