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廖姐出门，家艺道：“拿工资的。”
“真没有。”
家文笑道：“即使是拿工资，也应该柔和一些，礼貌一些。都是劳动人民。”卫国插话道：“按照马克思的理论，资本家就是靠剥削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致富的。”
“跟我还瞒着？”
家艺道：“二姐夫，你不会说的是我爸，我可是劳动人民，不是资本家，也没剥削廖姐。”卫国笑呵呵地，“就是刚好聊到这了。”
“当然没有！”小玲矢口否认。
家丽道：“老三，你有做资本家的潜质。”
“你处朋友了？”家喜试探性地。
家艺连忙，大惊小怪，“哎呦，大姐，你可别给我戴帽子，我可以没有这潜质，我顶多就是做做资本家的老婆。”
“她不许我处朋友。”小玲说出症结。
家欢道：“早就听说三姐夫做得不错，什么开公司，需要贷款找我。”家艺动作夸张，腰都笑弯了，“哪至于哪至于！就是个体，小本生意，赚点辛苦钱。”
“那是什么？”
小年小冬去新华书店还没到。光明和小枫在门口玩。
好容易平息。晚间，躺在帐子里，小玲对家喜，“你说得不对，老四根本不是爱钱。”
小枫说：“走。”
美心愤然，“就知道吃！”
光明问去哪。
家喜进门，“妈，饿了！今儿吃什么？”
“去小店。”指大老吴的店。
老太太愁肠百转，一脸的皱纹，开了开，又松了松，“人呐！没意思！”
“去那干吗？”
“大老汤老婆，没了。”美心叹息。家欢和小玲呆住。
“喝汽水。”
“怎么了？”
“没有钱。”光明为难。他比小枫大。但远没弟弟老练。
“妈——”美心转头，眉头紧锁。
“没关系，看我的。”小枫胸有成竹。
老太太到美心背后，帮她拍拍背，“跟小孩子，不值当生那么大气。气坏了身子是自己的。”
到大老吴店门口了。小枫嗓门大，“老板，来两瓶汽水，荔枝口味的。”
万钧雷霆之下，家欢和小玲都不敢出声。
大老吴想都没想，拿起子开了，递过去。迟迟不见小朋友付钱。小枫喝着汽水，说：“老板，赊点账，我们是后头何家的，我妈是何老三，一会回去就给你拿钱来。”
美心怒目而视，站在门口，“搞什么？！活够了？！不想过走！我谁都不留！世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们还在搞内讧？知不知你妈把你们生出来多不容易？！知不知道生命有多宝贵？还不知足？！”
光明站得远一点，他从未赊过账。
门开了。
何家客厅，大圆桌支起来了。本来是方桌，人多的时候便把四脚支起，桌面变大，可以坐更多人。小玲和家喜忙着端菜。廖姐把螃蟹端来上了。小年和小冬进院子，把书往鸡笼子后面一塞。进屋，家丽问：“买了什么？”小冬不会撒谎，道：“没买什么。”
姊妹俩暂时休战。却来不及打扫战场。屋内一片狼藉。
小年拦住他，“买了参考书。”
“开门！”是妈妈美心的声音。
“书呢？”家丽问。
“我让你谈，我让你谈！”家欢扯着玫瑰花头，瞬间碎红满地。小玲尖叫着，“何家欢！你疯了吧！”说着，愤怒着扑上去，家欢用花击打小玲。小玲拿着个枕头挡着，且进且攻。
“放家里了。”
小玲跳着拽，却被家欢一张推倒在床上。
“钱呢？”
家欢发现帐子里头的玫瑰花，一把扯了过来，“叫你现在不要谈恋爱！”小玲要夺那花，却不及家欢身高臂长。
小年把钱如数上缴。家丽简单看了看，不提。家欢逞能，说：“买了多少，我帮你算算。”职业病。小年央求，“吃饭了四姨，吃完饭再算。”
小玲不屑，转身，屁股对着她，“这个家不是你说了算。”
家艺见欧阳枫还不回来，又打发廖姐去找。廖姐刚到门口，小枫和光明正巧回来。“小少爷，吃饭。”廖姐说。
家欢进屋，把门反锁好，压低声调，手指着小玲，“刘小玲我告诉你，只要你回到这个家，踏进这个屋，你就是刘小玲，不是什么凯丽！”
光明觉得这称呼好玩，对小枫，“你是小少爷？”
老太太在外头，拉着悠长的调子，“不要吵——你爸都快被你们吓醒了。”
小枫当仁不让，“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