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超又好气又好笑,“还能不能有个准信?
“就那个黄色的盒子的,博物馆的阿姨特意给我们包装得那么漂亮,就这样让你把贴纸剪开了,瀛子都享受不到拆礼物的快乐了,你说怎么办?”
小帆笑:“明雨,是女孩子呢,前天阿姨又打电话给我,说当时问了两家,弄错了资料,我们的是女生。”
邹云朵小朋友歪着头想一想:“贴纸么?那我不是很多么?”
明雨隔着电话线翻白眼,“我婆婆早就给问过了是男生,你自己给改的是女孩啊?”关超整个人定住。
番外十四爱莎
关超抢话:“我们的是女儿,我们要粉红色的。”
“冰雪奇缘?爱莎?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帆笑起来,才要回答,明雨的电话打进来,“我在商场里给小孩子买东西,看到好可爱的婴儿服,比云朵当时穿的还可爱,给你们买了蓝色的。”
黄瀛子看到自己一整套精致的英式红茶瓷杯的礼物盒子上歪歪扭扭又认认真真贴着的卡通贴纸,差点笑倒在地上。
关超已经启动了车子,还在追问:“你真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做梦了?”
“这是她最喜欢的贴纸了,平时都不舍得给我看的。”邹航吃醋,“你这个玩伴面子还真大。”黄瀛子表示感动,“嘤嘤嘤云朵总喜欢送我礼物呢。”
年长的医生笑起来,“你媳妇儿心里有数呢,回家问她吧。”哎?
关超挑衅:“不是你抢来的吧。”
小帆偷偷笑起来,冲着医生眨眨眼睛。
“才不是!我只抢皮蛋的玩具!”还带着云朵抢。
医生被关超逗得笑起来,“既然是男生女生都要还问什么?”关超不甘心:“我媳妇儿也想知道。”
“冰雪奇缘么?”小帆笑眯眯探头看,“皮蛋喜欢里面的鹿!”“我也喜欢哎。”
医生白了他一眼:“按规定不能检查这个。“是儿子我们也要的,您就告诉我们吧。”
关超夫妇带着小孩皮蛋来北京过周末,八个大人两个孩子在海底捞围坐在圆桌边。黄瀛子看着贴纸越发得意:“云朵真的好喜欢我。”
亦菲想了片刻,笑起来:“我也是第一次,不过应该比你办签证容易些吧。”医生看了看屏幕上的小孩子的影像,说:“挺好的,小孩很健康,也很活泼。”关超探头:“医生,是不是姑娘?”
蒋翼戳穿事实:“她更喜欢照顾小孩。”
那一边,男人用急促的德语说:“我已经快到机场了,最早的航班也是明天早上七点到北京,然后坐车到你家里估计就是明天中午了,我要带什么证件?中国会不会不让我们结婚?我的签证是一次过的,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所有玩伴里过家家配合度最高,每次都逆来顺受饰演被照顾的小婴儿的黄瀛子嘿嘿笑:“你不要因为她不喜欢雷震子也不喜欢哮天犬就怀恨在心。”
亦菲示意他们快去检查,指指电话,挥了挥手,做口型:“电话联系。”便走到一旁接起手机了。
蒋大爷并不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没什么眼光了,跟她爸一样。”“喂!”眼光差的她爸和被眼光差的她爸看上的她妈一起瞪他。
亦菲接起来,对方急促地用德语说了许多话,旁边是嘈杂的汽车行驶的声音。诊室里护士也催促:“金小帆,金小帆到了没有?”
从儿童区跑了满头大汗的云朵扑过来逮到一个大人就牵着走,“蒋翼!那个海洋球我和皮蛋都够不到,你给我拿下来!”
关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说话间亦菲电话响起来,屏幕上是组合起来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的字母。
刚才还嫌弃人家没眼光的蒋大爷提线木偶一样被没有他腿长的小人儿拎走了。方明雨好笑,“你们俩真不生小孩了?”
说得竟然也不是很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不生啊。”黄瀛子在锅里七上八下涮了一片毛肚,“我们丁克到底。”关超抬脸,“你们家就惯着你,他们家也不催?”
亦菲笑起来:“小孩子的爸爸刚知道消息,正从德国赶过来,有可能最近要做一个登记,你知道非婚生子上学报户口这些事上还是有些麻烦——”
“不知道,反正是没催到我面前来。”黄瀛子照旧没心没肺。小帆好奇,“我以为你喜欢小孩。”
关超说:“都不知道你结婚了。”亦菲笑:“因为我还没结婚呀。”这下关超总算闭嘴了。
“我喜欢呀,可我只喜欢和他们一起玩。让我管教小孩子,我才不干,我谁也不管。”邹航看着远处被恩准放回来的蒋翼,“他没准喜欢管。”
“哦,我回来探望亲人,觉得不太舒服所以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怀孕了。”亦菲笑起来:“医生说预产期在明年,不知道会不会跟我一样是双鱼座。”
“他喜欢也没用,我不喜欢。何况他也不喜欢。”
亦菲笑眯眯看着他们,关超此刻才注意到了亦菲手里的档案袋,迟疑了一下:“你、你也是——”
“不喜欢什么?”蒋翼坐下来,把一整盘香菜涮进锅里。“不喜欢管别人,尤其不喜欢管小孩。”
“肯定是。”关超插话。“你又知道啦!”
“嗯。”
“七月?”亦菲想了想,“那要跟关超一样都是巨蟹座了么?”“有可能哦。”小帆笑,“不过我们都希望是个女孩子。”
“你们家没催么?”关超问。“催了。”蒋大爷才懒得说谎。
亦菲笑起来,和小帆握手,问:“宝宝几个月了呢?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小帆轻快:“七个月,应该会七月份初出生。”
“哈哈哈那你怎么没和我说?”黄瀛子这才知道。
此刻,关超点点头,介绍:“这是小帆,我媳妇儿。我们来做产检。”
“催的是我不是你,跟你说什么?”同理,要不要小孩的是我们,不是爹妈,也没必要听他们的话。
此后数年,两人从未联系。
“所以念多少书的中国爹妈都一样。”关超好笑,“我岳父岳母最大的爱好就是给郭靖和念慈介绍对象,还有就是问你俩都登记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要孩子。”
这不是一句客套,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十年前,高三毕业的夏天,亦菲在窗帘后看到抹着眼泪离开的关超,一言未发。
被介绍对象的两个人一个一言不发给大家涮菜,一个吃火锅也能吃出法式大餐的优雅,但没人搭理这茬。
亦菲微微怔住,看了看关超,又转头看看好奇打量自己的小帆,立刻知道自己见到的是谁。“关超,真好久不见了。”
只有黄瀛子必然不能让关超的话掉在地上,把刚下锅的香菜捞起来放进自己的盘子,实话实说:“我俩登记的时候就说过不要的。”
关超顿了顿,片刻之后才叫出她的名字:“亦菲。”
“这我们是知道。”邹航道,“不过也没想到你俩玩真的。”方明雨挑眉:“他们俩玩什么都是真的。”
对面的年轻女人淡蓝色的棉布裙装,但是身材苗条,看不出丝毫孕妇的样子,素颜没有化妆,仍旧好看得发光。
念慈笑起来。
正说着,有护士出入,诊室的门开了,护士叫姓名:“金小帆?金小帆到了没有?“来了!到了到了。”关超抢答,扶着小帆刚走近门口,里面跟着护士出来一个人。两厢遇见,都是一愣。
邹航问念慈,“我前几天去你们公司签名,怎么还在照片墙上看到了金媛媛的照片。”
关超一这么想也嘿嘿笑起来:“就是,我在这呢想什么家?”
“是公司的年会吧,她来当嘉宾表演了舞蹈,我在后台还看到她在上妆,不过见了我立刻就扭开脸,更没有来说话。她表演了节目,立刻就走了。”
小帆好笑,“你在这,我干吗想家呢?”
明雨感叹了一句:“我听姗姗说她婆家是广东乡下的,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重男轻女,这几年因为生不生二胎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大概没有几个人有黄瀛子的命了。”
“你看,从楼下看花儿都一大片了,山里的花儿也是这样,从高处看,就这么粉盈盈的,雾一样。”“你是不是想家了?爸爸妈妈这次回来就跟他们商量不让他们走了。”
黄瀛子想不到话题又扯回自己身上,笑起来,“我们开始也没想太清楚,就是直觉不打算生小孩,一开始说还觉得是个玩笑。”
小帆索性也没坐下,她本来就好动,怀了宝宝之后也没能安静下来,逻辑是两个人要做两份的有氧运动。关超索性也跟着运动,这半年除了健美操hit,瑜伽普拉提也都很有长进,身体柔软。
“那之后还改不改主意?”“哈哈哈当然是不改了!”
小两口拉拉杂杂嘻嘻哈哈说着闲话上了电梯,领了号码。他们比预约的时间来得早了一点,医生的房门还关着,前面的孕妇还在做检查。
那个时候,民政局登记大厅,黄瀛子拿着蒋翼的手机跟所有蒋翼在北美的家人视频。
“哈哈哈哈哈你还讲不讲道理?何况人家也没开店算命呀?“那闲得没事做什么梦?”
按着老礼,新娘子嫁进门要给过门礼。可这两个人说登记就登记,所以只好视频云过礼。
“算不准就去北京砸她招牌!”
众星捧月之中,外公打开一个满满镶嵌着螺钿的箱子:“这一套翡翠的老物件都给你,别的都还好,这个手镯是我母亲的陪嫁,我再没见过更好的了,还有这个坠子,最好的老坑冰种;这个戒指还是我当初结婚的时候给你外婆的,你们年轻人不喜欢金子,可这种花丝镶嵌的老工艺可难见了,戒面也是老翡翠的;这个胸针是宝石的,还是我们留学的时候旅行你外婆在巴黎的古董店买的,一晃都多少年了.还有这个,这个白玉的菩萨你可收好了,这个是古董的,好难得的——这个长命锁当初没能给蒋翼,以后给你们的小孩。”
“你怎么知道就是姑娘呀?”小帆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逗笑,“我又没让医生查这个。”关超搂着小帆的腰上了台阶,继续理直气壮:“昨天黄瀛子不是打电话说她梦见了?”小帆好笑,“瀛子又不是算命的。”
黄瀛子眨眨眼:“可是外公,我不打算生小孩哎。”山遥水远之外,整个屏幕静止。
小帆好笑地拉住他的手:“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摘公关场合的花儿了。”关超:“我给咱们姑娘摘的,她还不知道呢。”
黄瀛子看蒋翼:“信号不好,好像卡了。”蒋翼接过来,“外公外婆,我们不要小孩。”外婆:“不、不要好,不要好——”
关超连忙走了几步过去,伸手就要摘:“你要哪一朵?”
“那菩萨还给不给我?”黄瀛子歪着挤进屏幕。
关超一瞬间全身紧绷,下一瞬间却听见不远处女孩子轻快地叫了一声“关超,快来。”阳光下,小帆扶着隆起的肚子,笑着招手:“你看花儿都开了。”
外公好气又好笑:“给!给!不给你还能给谁?都给你!锁也给你好了!”蒋翼道:“那谢谢外公外婆了。”
关超放下电话,才发现小帆不在身边。
视频挂断,黄瀛子看着蒋翼:“外公不会生气吧。”“不会。”
“喂?爸怎么?我们检查完了就在市里吃午饭,她正想去吃那个酸汤鱼——下午就去车站接我岳父岳母回来,你和阿姨不用等我们,晚上再一起吃饭——行,那晚上我们直接回去。”
“他那么老半天没说话呢,好像被噎住了,肯定是生气了的。”“生气是他的事,生小孩是我们的事。”
关超和小帆从车上下来,电话就响了。
“哎?”
番外四蓝色
蒋翼看着懵懵懂懂的瀛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们俩结婚,别的事都好商量,房子买在哪,回谁家过年,每年几个月留在国内几个月出国——但就一件事例外,生不生小孩,什么时候生,这事你做主。”
我:“——赵总,我又让你算计了是不是?”赵缂:“怎么说话呢?还有有没有点良心?”我太有了,我就是太有良心了!
“你也可以发表意见呀。”
赵缂:“行。”
“我一个男的,又不能怀不能生的,瞎掺和什么。你想生,咱们就养,不生就我俩过。”“为什么呀?”别人也就算了,黄瀛子跟蒋翼在一起是最习惯有商有量的。
我:“——明年年初行不行?《雷震子》的后续应该收尾差不多了,欢姐的新电影我得给她跟完,世河还有一部戏上春节档,到时候沈总新团队应该成熟了,我提出来也就——”
蒋翼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因为我们俩结婚,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我们两个。”黄瀛子停了一会儿,想明白了这事,“因为两个人就是全世界?”
赵缂:“什么时候来上班?”
“嗯,因为两个人就是全世界。”
赵缂问:“怎么样?跑了一次这样的大case,是不是想起了做记者有多爽?”我:“是。”
番外十五两个人就是全世界
番外三良心
五年前,《雷震子》香港庆功宴后,蒋翼和黄瀛子逃过醉醺醺兴冲冲的朋友,跑去住早早预订好的迪士尼的酒店。
祝安。
酒店前台热情礼貌问:“您预订的是冰雪奇缘主题套房,是否需要饼干?饮料呢?小朋友在“我没带小朋友啊。”黄瀛子喝了酒的眼睛亮亮的,笑盈盈的。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总不要太忙了。如果想念,假期可以来聚聚。电话我不太用,联系少了也好,大家都开始新的生活。
“抱歉抱歉。”
我和庄远这就回北方了,他通过了那边市重点的入学测试,成绩我不担心,如果将来念书还是要回到北京,就由他决定了。
蒋翼不接受道歉:“我带了小朋友,她就是小朋友,给她饼干,给她饮料!”
这三年回看虽然并不尽如人意,可我心里很感激。你如此好,只是我们不一样,在一起生活难免疲惫,如今这般分开,彼此都不该有怨怼,至少我是没有的。
这种家庭入住的酒店很少碰到醉鬼砸场,整个酒店严阵以待,把两个跌跌撞撞嘻嘻哈哈的人送进房间,暗自祈祷不要出什么事端。
告别的时候想必人会多,我便把想说的话先在这留给你。
黄瀛子躺在梦幻的城堡公主房里,蒋翼拿起桌子上爱莎的照片,上面写着“请勿打扰”。蒋翼宣布:“我要把这个牌子挂出去!”
展信安。
立刻得到黄大侠批准,“行!谁来打扰我们,就让爱莎把他冻起来!”“冻起来!”
纤长劲瘦的字,一行一行地透过纸背。:
黄瀛子大笑:“感谢爱莎!独立,强大,美丽的爱莎公主!我喜欢爱莎公主!我也喜欢钢铁侠神奇女侠流川枫哈利波特孙悟空雷震子!但是我讨厌蝙蝠侠!!”
庄妍给庄先生留了一封信。
两个人笑着闹着扑向阳台,梦幻绚烂的童话世界就在眼下,两个人刚刚许定终身的人背贴着心,紧紧靠在一起。
番外二信
总算安静下来的黄瀛子深吸了口气说:“大一的时候,你去迪士尼,还让庄远带照片给我,我后来哭得好伤心。”
周末真好,周末,可以快点来。
蒋翼静了半晌问:“我也很伤心。”
可是能去学声乐,特别是能和三个小伙伴一起学声乐,让他感知到了一种小孩子才会有的情绪,期盼和快乐。
“你有什么可伤心的?”瀛子奇怪,“你跟我显摆你去了迪士尼么你有什么可伤心的?“我那是跟你显摆么?”
还有就是,他即将在周末和黄瀛子一家还有蒋翼和念慈一起去市里的少年宫学习声乐了。是不是喜欢唱歌,庄远在之前从不曾细想。
“你给我照片就是显摆!”
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总有人要一起走,每周总有两三天要给隔壁丢三落四的小姑娘带练习册,周末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被拉去一起吃午饭。
“我哪那么无聊?我还问你'来不来'?你也没有回我.“你什么时候问的!?”黄瀛子大惊。
可是也有一点不再一样。
“我在照片后面写的。”“根本就没有!”
这是庄远搬来十三号楼的第二个夏天,再过几个月,他和同班的小孩子一起就要升入三年级。英语课会有外教来上口语,应用题会更难,可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怎么没有?我连机票都给你定好了,你还是给我退回.“什么机票?”
真的么?那应该是可以的。
“你来美国的机票!“哪里有什么机票——
覃秋笑起来:“好,你乐意去就好,你妈妈会答应的。晚点我也和她说一声,她这段时间忙,不必特意抽时间陪你上课,我和瀛子爸爸带你们一起去。”
“我让庄远放在钱夹里带给你——”
庄远看着一溜烟消失的黄瀛子,迟疑着张张嘴,“阿姨,我要问问我妈妈。”
两个人对峙起来,一上一下,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突然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卡。“庄远!”蒋翼咬牙。
“哇,那我们四个人不是就可以一起去市里么!哇太好玩了吧!”黄瀛子一蹦三尺高,“我这就去告诉蒋翼。”
黄瀛子眨巴着眼睛,“你、你那时候想我去美国?”
“那蒋翼怎么办?周六咱们都去市里他自己在家么?”黄瀛子问。“他继续去学画画,念慈也会一起。”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一直到后来给我写邮件都没有一句话。蒋翼不答。
庄远站在自己家门口,看向从自己母亲怀里转过头来的黄瀛子,小女生眨巴着眼睛,似乎觉得妈妈的决定又新奇又好玩,可是
那么多的纠结和试探,不甘和难过,原来这个人当初都不知道。
“他上课不是看闲书就是捣乱,白白浪费学费和时间,你小时候学过钢琴,声乐有兴趣么?”
“我们俩,都好糊涂啊。”瀛子靠着蒋翼,又是忧愁,又是好笑,仰头看着他,“相纸后面用什么墨水写都很容易擦掉的,你有没有点常识?”
庄远一怔,“蒋翼不去了么?”
蒋翼想:我有常识,可有常识不代表能未卜先知有人处心积虑要给我擦掉,更郁闷的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覃姨,我回家了。”庄远进自己家门前礼貌地打招呼,却被覃秋叫住,“庄远,你妈妈在家么?我想和她商量,周六蒋翼的声乐课以后让你去。”
黄瀛子解劝,“算了,看在雷震子的份上,原谅他吧。”蒋翼闷闷的,“也没怪他。”
黄瀛子整个小脸埋进妈妈的衬衫耍赖一般乱噌,还嘻嘻笑:“妈妈好香。”
“哎?”这可不是蒋大爷的性子。
“是,你怎么也湿漉漉的?”覃秋摩挲着女儿汗津津的额头,任她挂在自己身上踢掉鞋子又树袋熊一般手脚并用缠住自己,嘱咐:“后背都湿了,换了干净的衣服再吃饭。”
蒋翼咬牙:“要怪他也不是这一件两件事了!”黄瀛子哈哈大笑起来。
黄瀛子扑向覃秋,搂着妈妈的腰仰起小脸问:“哇,是不是吃炸鱼?”
蒋大爷从来是记仇的,换了别人,怕是睚眦必报。可从小到大,他和庄远比来比去,却也互相cover,明目张胆彼此耍诈又和好,总没有隔夜的仇。
“最后一节体育课。”蒋翼接了纸巾抹一把,换了鞋就钻进厨房。
黄瀛子的性子更是过眼云烟随风散了,此刻她看着故事里才有的世界,转了话题,“要是小时候来这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覃姨。”蒋翼揉揉鼻子,眼睛一亮,“黄叔回来了?”“嗯,在做饭。这是哪里跑得满头是汗。”
蒋翼搂着她,也就消了气,“小朋友有小朋友的开心,大人有大人的开心。”
覃秋在门里:“回来了?”
黄瀛子转回身,面对面搂着蒋翼的腰,仰头问:“你现在是小朋友的开心还是大人的开心?”“小朋友的。”蒋翼随口答。
黄瀛子放过防盗门,转头跟念慈定了吃完饭一起写作业才说了再见,身后的门这时候开了,却不是蒋翼钥匙的功劳。
“那我是大人。”
门就是这时候敲响的,黄瀛子没有章法地拍门,“妈妈!妈我回来啦,妈妈开门!”“你靠边,我这有钥匙。”蒋翼不耐的声音夹杂进来。
“我是大人。”蒋。不能输。翼的好胜心绝不缺席。“那我就是小朋友。”黄瀛子大大方方让步。
蒋翼哼了一声:“这老师就喜欢羊!”念慈“扑哧”笑了出声。
“行。”蒋大爷满意了。
蒋翼仍旧不说话,倒是庄远在一旁温和问:“老师留的作业是《孤独的牧羊人》么?”“不是呢,那个是上个月的作业啦,新作业是《剪羊毛》。”
黄瀛子异想天开:“我们都是大人行不行?”
“喂!你怎么不答话呀?上次老师留的曲子你压根就没练吧?这学期末还有合唱呢,你到时候总要把词背下来,不然我怎么唱呢?”
“都是小朋友也行。
紧且急促的脚步声顿了顿,紧接着更急迫了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逃掉周末被安排的命运。
找到玩伴的黄瀛子小朋友高兴起来,“有了大人也有小朋友,那我们都不用跟其他人玩了呀!”“本来也不跟别人玩。”蒋翼笑起来,“我们两个就是全世界!”
“下个礼拜我声乐老师就回来啦,蒋翼周六咱俩就得去上课!”
“对哦!”黄瀛子哈哈笑着点头:“我们两个就是全世界!”
覃秋第一秒就分辨出黄瀛子的声音,不是很难,因为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话,一刻不停的,除了偶尔应和一声的念慈,蒋翼和庄远只有或紧或稳的脚步声。
2020年03月20日21:31:27
覃秋在沙发上翻时尚杂志,厨房里黄云庆的鱼炸得正是时候,喷香作响。楼梯间突然间传来叽叽喳喳的嬉笑,是蹦蹦跳跳着还停不住嘴的小孩子。
一颗糖,送给全世界的小朋友
番外一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