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靖也是猜拳赢了么?”
我皱皱鼻子:“剪刀石头布输了呀,好失策呀!这么大的事竟然猜拳决定,念慈会读心术,我要出什么一猜一个准。”
“我们分组竞选,我和念慈一局决胜负,我输了就连累蒋翼也没当上干爸,好在他没有什么当爹的执念。”
“不过他和念慈一个是云朵的干爸,一个是云朵的干妈。对了,云朵就是明雨的小孩。”亦菲笑:“好可爱的名字,怎么你没有做云朵的干妈?”
一瞬间,也许是到了夜最深沉的的时候,亦菲那边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亦菲?”我以为电话断线了。
车子驰骋在如幕的夜里,许久不见的我们隔着千山万水,淡淡地说着这些年的过往。
再次听到声音,是亦菲问:“蒋翼,他很好吧?”
“那没有,应该也没有在追了,他们就当好朋友了。”
“很好,他这几年在国内时间很多,还有你也知道了,他的电影要上映了。”我说。“你们——你们在一起是么?”
我不觉笑了,就仿佛关超婚礼上,我们都在八卦亦菲喜欢谁,刚刚重新联系上的亦菲,也有她想知道的问题。
被这样直白地询问,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亦菲柔缓的声音和小时候她的询问重合了。亦菲,似乎总在询问关于蒋翼的问题。
亦菲笑:“邹航的电影我都有去影院看,都很棒。郭靖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我年初回国之后,中午有时候还会吃他家饭店的外卖,在这边都很火爆。对了,他有没有追到念慈?”
她想知道厂里分房的时候蒋翼家会住在哪;她想知道中考前他是不是会为了我去考九中的统招;高中的时候她会问蒋翼会不会参加篮球赛;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关心去了美国的蒋翼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如今她问起,我是不是和蒋翼在一起——
“她很好,今年博士就要毕业留校了。小孩子刚刚一岁了,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又像小时候一样化身话痨,“前几天给小朋友打预防针的时候,明雨还说起小时候和你的事,说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到你。”
我回答:“是,我们在一起,去年定下来的。”亦菲轻轻说了一句:“那挺好,真好。”
她问:“明雨很好吧?我从新闻上看到她当妈妈了。”
有一个我们一直想知道的谜题,我仿佛是突然知晓了答案。“亦菲”“什么?”
亦菲笑起来,我们都在逼着自己放松一点。
你十七岁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喜欢蒋翼?我没有问出口。
这样一来,两个人似乎都好了些。
我们都静默了片刻,车已经驶出城区,山里的夜色愈发静谧。
“这样爱操心不像是你,有点像是祥林嫂附身时候的明雨。”我抹掉眼泪,想跟她玩个笑,“尤其是让我洗手的时候。”
好一会儿,亦菲坦然地呼出一口气,轻轻笑了起来:“真的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了,我们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
“你也要小心,你也要小心、注意安全。”亦菲不放下电话,可是也翻来覆去就这样一句话。
“好多年了。”
我眼前模糊,说不出话,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不知道蒋翼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跟他告白的样子。”原来,是真的。
可如今这个人消失了,失联了,他到底现在在哪呢?我根本不敢想。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那么匆匆地公事公办,最后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那么温柔地跟我告白,我却还让他难过,跟他吵架亦菲在那边吸了一口气,“他不会有事吧?”
那些询问不是我的敏感,是少女之间本能的紧绷。可笑的是,我之前只是在被她询问的时候心生紧张,却根本弄不清是为什么。
可是我应该只有让他伤心。
直到此刻。
他曾经告诉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