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翼答应一声,转头看我,刚想要说什么,电话响起来。他按掉,跟我说:“他们在催了,采访之后说。”
这话没什么漏洞,我一瞬间都要相信,可是却说不出“没关系”这样的话。一时间就要冷场,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叫我:“黄瀛子。”
“你回来一个月了。”我目视着前方,平平陈述了一句。
我转头,黑色衬衫的高挑男生,蒋翼从电梯间里匆忙出来。他到底还是跟下来了。
他回来了,回来了一个月,就在北京,我竟然都不知道.快到27层,整个电梯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似乎是因为到了午休时间,这个人的领带不知道放在哪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没了方才的紧绷和疏离。
“我给叫停了,让他们等你。”蒋翼蹙眉,“今天制片和画家都在,人很齐,别让他们久等。”我无法消化眼前发生的事情,木然跟着他进了电梯,被早高峰的上班族冲散在两个角落。
“一起吃中饭。”他用的是陈述句,是他一贯跟我说话的习惯,只是气息不太平稳,赶来得似乎很急,风衣拎在手里,还没来得及穿上。
他催促:“采访马上开始了,你同事都上去了。”我看着他,“不是早就开始了?”
方才楼上一言不发的人,此刻说了话,也就给我解了围。
“上个月。”他简短说,取了访客门禁卡,往前走几步回头,“怎么不走?我站着没动。
我不必对着摄影师说违心的话,一时间却觉得鼻子有点发酸,说不清因为什么感觉有点委屈。
我一时间还转不过弯,重复问了他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你等会儿。”我吸吸鼻子,转头对摄影师说,“您把今天拍摄的素材打包发给我吧,或者把储存卡给我,我来修片也可以。”
蒋翼:“黄瀛子,海客谈瀛洲的瀛,小孩子的那个子。”女孩子询问地看我一眼,没见反驳,笑着低头敲进电脑。
摄影师似乎过意不去,道:“还是我来修吧,周末之前一定给你。”我迟疑了片刻。
蒋翼熟练地报出一串数字。“姓名?”
摄影师也诚恳加了一句:“我一定直接交给你,原片一起快递给你。我看着他,想了想点头说:“那谢谢了。”
他低头看看我,没有答话,跟前台的女孩子出示了一张工作证,“她是我的访客,麻烦登记一下。”“哦哦好的。”女孩子忙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个字:“请问小姐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是?”
再回头,蒋翼已经转身,背影对着我说:“走吧,旁边有个日料店冰激凌很好吃。连日料店的冰激凌都知道很好吃,那一定是回来好久了。
蒋翼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似乎被美国西岸的阳光晒得肤色深了些,似乎长高了些,头发短短的,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