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漱了口,“念慈,你们怎么过来呀?要不先去住处,等我回来再到饭店?”
不过在搜集了很多资料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内容源头。
“没事呀,你就先去忙,我们在饭店点好菜等你。”念慈习惯性地安排,“手机要拿好,还有录音笔别忘了充电,室内空调大,带一件外套,不然又要一边吸鼻涕一边采访——”
我在网络上搜集了能找到的所有的宁川相关的资料,几乎没什么内容,因为一直刷新拍卖纪录,所以最多的都是产业新闻。
我一句一个指令,整理好了背包,提上球鞋问:“那你们知道到我定的饭店怎么走么?”“知道呢。”
如果真能采访到宁川肯定是很好玩的,他不想接受采访可能也不单单是因为重视隐私——
“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
他办公桌上一堆出版社的新书,平时从里面随便找两个书摘就应付了差事,也是轻松愉快。不过我心想那么干活儿可真没意思啊。
“到了你们学校问了不就知道?总之你别想这些事了,好好去采访,一回来就开饭!”“好嘞!”
比我年长两岁,前一年转正,跟我同在文化组的记者司棋很大方地跟我分享经验:“你就随便写个采访提纲发过去,被拒绝了发邮件截图给赵缂就行了。不用太花时间,反正也没有人抱希望你能采访得到。”
我放了心,跟室友们挥挥手就往外跑,也不敢坐公交车,打了一辆出租车飞快报出美术馆的名字,“师傅,半小时能到么?”
我虽然不了解江湖险恶,但看前辈们的脸色也知道自己接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不好说啊,这到大东边没准要堵车。“那您帮帮忙咱们越快越好!”
所以文娱圈里默认不会有任何人采到宁川,但是这样的选题又不得不报,于是就扔给了新人我。反正是做白工,新人的白工总比较便宜。
“我帮忙没用,得别的车给您让路。”
礼貌周全又不能骂,但就是不跟你聊天,谁都没辙。
我没心思跟他侃,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重新对提纲,这时候发现邮箱里有一封邮件。
据说有一年春拍结束的时候,有跑文娱口的记者在他入住的酒店门口等了三天三夜,跑了各种关系也没能换来这个人一句话。倒是他退住那天还给蹲点的记者和摄影师一人买了一杯咖啡,然后摆摆手,一个字没说,道骨仙风地去赶飞机去了。
是个不太熟悉的地址,可能是之前联网的时候收到的,标题是英文,但是因为没有下载点不开。我看着来信的邮箱后缀心里莫名有些焦躁。
艺术圈里有三个最难采的艺术家:宁川、庄是、傅霖,出自同一师门,都是顾贤老先生的徒子徒孙。其中,宁川名气最大,价格最高,也最难搞。
那是一所美国大学的邮箱,西岸名校,唯一可以堪比常春藤名校的西岸综合性的大学,而邮箱地址的前缀是jiangyi0809。
我后来才知道前辈的同情、安慰甚至幸灾乐祸来源于哪。
蒋翼大三的时候开始在这所学校修习第二学位,这是他时隔三年发来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