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瀛子是单纯,但不傻。有的事,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但总有想明白的时候。蒋翼被我这样问,没说话。
“你爸妈想让你去美国读大学是不是?”我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我心里仿佛被蛮横的小鸟啄了一口,很疼。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大学要学中文,毕业后去做记者。”我一个字一个字说。“我知道。”他还是那句话,眼睛一片空茫。
“你要是去,就去”蒋翼突然吸了吸鼻子。
也许是才睡醒,也许是真有点感冒,也许只是因为躺着说话声线受到阻压,他这一声听起来有轻微的鼻音。
“在美国读书挺好的,反正,反正毕业你也会回来的——”我话痨犯了,手里的苹果核迟疑着,无处可放,“你、会回来,会回来的吧?”
蒋翼不再吭声,我停顿良久,才说了一句:“高二分班,我可能会选文科。”蒋翼静了半晌,终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说了一句:“我知道。”
蒋翼停了好久,突然转过身,侧卧着看我,眼睛一瞬不瞬。我也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张张嘴,不能再说出话来。
狼来了喊了三遍没人理了。
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搅动心跳的时候,蒋翼带着鼻音轻声问:“你跟我走,行不行?”我的心紧成一团,回看他,问:“你不走,行不行?”
“蒋翼。””-·品?“蒋翼~”
他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了,垂了垂眼睛。”我慌忙说:“那我等你回来,行不行?这话问得没有逻辑,我自己也知道。可那是我的真心话。
手里只剩下小小的苹果核的时候,我抹抹嘴巴,叫了他一声:“蒋翼。”“嗯。”他答应的频率没什么变化。
我不能跟你走,但我想等你回来。我愿意等,多久都愿意。
我继续吃苹果,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
可我得问,行不行。你准不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