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左家也有了动静,当然,那个邮箱很难骗过祁粲,只能骗骗左明月这种蠢货,他们已经找人销毁了。
然而……最让他意外的是,他光风霁月、养尊处优的祁大少,竟然毫无知觉地走入了那片山区。
从他选择b省,最后选择陪那个哑巴走入那片山区开始——真正的好戏,终于拉开序幕。
最好的黑夜降临到璀璨之上。
虽然现在有不少人都在b省,多了些麻烦,但是…
祁粲在那里,难道不会想起什么吗?
当毒素侵脑,他就必然会想起。
而当他想起的时候,游走在全身的毒素,损坏的神经系统……终于能联手崩盘,带给他最好的礼物。
这一击,甚至比安排好替罪羊、让他得知爱人背叛更加惨痛、更加漂亮!
因为那时,他埋藏在记忆深黑之处、这些年勉强维持平静的、那些被关起来的惨痛和洪水猛兽,都会倾泻而出——
想起当年的一切,想起他们之间的渊源,在濒死之际,他会不会觉得惊喜呢?
当然。
那人悠悠笑道,小哑巴,他也不会放过。
虽然她的哑巴有恢复的迹象,但是赶在她能开口说话之前,把一切罪名都合情合理地安插到她头上,让她到死无法张嘴就好。
很快了,很快了。
那人握着高脚杯的手轻轻颤抖起来,眼底带着兴奋的光。
多浪漫啊…太浪漫了。
这是一场经年的回环。
他当年能成功一次,就能够成功第二次。
他太擅长利用人心,利用那些…以为他是他的蠢货。
那人低声念了两句祁粲的名字。祁大少,祁大少…
凭什么他一出生就璀璨如光?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那他的人生,又被谁偷走了?谁来还给他?
就让所有人一起还给他吧!
祁粲他也该想起来——当年是怎样痛苦的了。
再等等,再等等。
这一天终于快要到来了。
…
【白家出具了祁大少的精神检测报告,证明您这些年的确本就有精神问题】
【祁氏高层董事会大震荡,目前消息已经被强压下来】
【大少,请指示】
如今,祁大少进入b省考察,a市内群龙无首,果然那暗处的人开始了兴风作浪。
白家在a市的医学地位自然权威,这报告一出,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祁老爷子一力压下,目前还只流传在祁氏内部高层。
毕竟——“祁粲”这个身份、这个标志、对集团太重要了。
如果集团总裁多年来罹患神经性疾病,且精神状况持续糟糕,而这样的人把持权柄这么多年——他们都不敢想象、公司的市值会缩水多少?!股民还怎么信任祁氏?!
爆出这个信息的人显然也并不想这样做,他的目的肯定也是与祁氏利益相关。
但,纸包不住火。
因此,这个消息被牢牢地封锁在了祁氏集团的高层内部,并开始紧急寻求对策。
祁粲勾起唇角。
果然是在他离开a市之后,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动手。
他让王助理留在a市,带着团队密切关注着一切动向,除了蓝湾别墅那边,左家那边,自然也包括白礼延、白家,甚至于白宝元最近都见过什么人。
祁粲缓缓眯起了眼睛。
在这场大戏还未开唱之前,他其实已经有数了。
而这次白家的出手,祁粲并不觉得那是蓄谋已久给他致命一击。且不说这根本不足以伤到他的根本,祁粲更倾向于白礼延,或者说白家,是被迫参与的。
因为这里完全可以反逻辑验证。
如果白礼延从一开始就是对方的人,那么他去精神科治疗的五年间早已经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当年在他刚刚从事故中走出来的时候,远比现在好杀得多,神经也更脆弱。
但,无论白家是从什么时候被裹挟进去的,祁粲都没有动手干涉。
——因为不管他们现在在白礼延那里得到什么精神评估数据、检查结果,最终都是佐证他的精神走向崩盘。
也就是佐证这个祁粲亲自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相信的逻辑。
他早已经从第一次险些中毒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小哑巴无知无觉地救了下来。
从此,他祁大少的人生已经变了。
【静观其变。】
祁粲淡淡地回了几个字,唇角冷冷一勾。
因为,会有人比他先闹起来。
他留下的那道题,他那生物学上的父亲解出来了吗?
祁粲幽幽地看向山间的无边夜色。
这场狩猎游戏终于开始。
他相信,一切都不会是时听“看到”的那个样子。
他会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谁能阻止他?
不存在。
…
第二天一早,火子沟村口再次热闹起来。
小土狗在嗷嗷叫,后院的鸡在咕咕哒。
祁大少和衣在桌边看了一夜的地质报告,闻声慢慢抬起眼睛。
村口又有好几辆车开了上来,不少人扒拉着门口偷偷瞅,只见那些人一落地,甚至还有外国来的?!
而且又是来找王翠芬家的。
火子沟村民现在都对他们家刮目相看。
时听昨天睡得特别特别好,虽然没法蹭流量,但是在奶奶身边无比安心。
听见动静才翻身起来,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刚伸了半个懒腰就被人拦腰搂住了。
祁粲另一只手抬起,给她理了理头发,然后非常贴近地走了出去,眯眼看向门外。
时听一下子醒了。
一大早,遇见心软的wifi。
谢、谢谢啊?
“翠芬~~翠芬~~~”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好大儿~~”
生硬的中文传来,王翠芬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跑出来,有点迟疑地对着这个金头发蓝眼睛的人左看右看。
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面,总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像记忆里的好几个人?
“是我,aron啊!”
“哦、阿仁,真的是你!都长这么高啦?”
aron笑坏了,他很多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翠芬还是这么可爱。
最近aron在海内外的名气也是大涨,他的画比以前卖得更贵了,这次绘画大赛也是势在必得。
他的听听呢?
视线一转,就看见祁粲搂着时听站在门框边上,一脸挑衅的亲密。
祁粲冷冷勾唇。
干什么?洋鬼子。
你来晚了,不,你早就没有入场机会。
他们现在两情相悦。懂吗。
车门打开,后边还陆续出现几个人,提着礼物一脸郑重的时岩,还有满脸嫌弃、撇着嘴角的时晶晶,以及坚持模仿霸道人设的祁瑞。
祁粲搭在时听肩头的指尖轻轻地敲了两下。
他知道对方也和他一样,不可能只守在a市。
这次来b省的所有人之间…一定有对方的人。
——当然,首先排除祁瑞。
他只是来负责智障的,这点毋庸置疑。
…再加上他旁边那个时晶晶。
祁粲眯着眼睛缓缓扫视,然后淡淡垂眸一笑,没有给那个过多眼神。
还有谁,在每次活动的时候,都刚好在场,巧得不能更巧…?
时晶晶已经扭哒地飘了过来。
“姐姐,你以前过得竟都是这种日子,我要拍下来让大家都看看,我真的是太心疼你了!”
祁瑞注意到他大哥站在不远处,立刻耸了耸肩,一米七几的个头硬撑了一件过膝黑色大衣,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移动的霸道黑方块。
他上前一步,邪肆地搂着时晶晶,“放心,宝贝,我绝不会让你过这样的生活。”
时晶晶心中尖叫:啊啊啊!对!就是这样。
时听听见了吗?看到了吗?
时晶晶闭着眼睛,心里都甜死了——这才哪到哪?瑞哥哥为她准备的一切爆宠,时听准备好羡慕了吗?
她怎么可能不羡慕?
眼下虽然祁氏内部的动荡都被压了下去,可是瑞哥哥本就手持很多股份,又是老祁总最疼的小儿子,当然知道很多内幕。
祁大少——那个曾经令她、令所有人心驰神往的男人,他的精神果然出问题了!
现在的平静只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
现在董事会内部都在进行决策和商讨。
而她时晶晶,显然已经得到了命运的眷顾,选择了最正确的人,即将成为未来祁氏的女主人了。
临来之前,时晶晶还好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左明月。
左明月最近一直沉寂,听说是在办自己的个人画展,说不定还是为了想挽回祁大少,被时晶晶明里暗里好一通嘲笑。
得知时晶晶他们去了那边探访火山,她终于坐不住了……
她知道,那就是粲要找的东西。
她是重要的人,她必须在场……
最后下车的是时岩,手里还拎着好几个礼盒。
他之所以觉得要来,是觉得他作为听听的哥哥,需要出面对收养她那么多年的奶奶表达敬重和感谢。这次他没有再那么直男,直接带了一车礼品过来。
这么多人都到场了,时听也知道,她终归要和翠芬道别。
可惜她还差几百万句才能到下一个节点,可惜没能再和她多说两句。她张了张嘴,知道还是徒劳,最后只好看向祁粲,扯了扯他的袖子。
祁粲知道她的意思,唇角微微一勾。
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
她可真是太依赖他了。
祁粲勾着唇角,对着翠芬道:“时听来之前就和我们说了,等她这次比赛的事情结束,身体也养好了,就再次来看您,到时候接您去祁氏庄园小住。”
而且,还有以后万一哪天要办婚礼…之类的。
也需要她奶奶出席。
祁大少一脸高贵冷艳默不作声。
王翠芳的手搓了搓围裙,“不打紧,你们忙,忙点好,丫头不用担心我。”
时听点点头,下次——下次她一定是一个彻底健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喊谁就喊谁的人了!
到时候她可以和奶奶从早上唠嗑到晚上,谁来搞事情就骂谁,用自己的嘴当推土机。
“另外,您无需再担心邻居的打扰。已经向更上级反应过,他们不会再对您造成影响。”祁粲淡淡地补充。
时听连忙重重点头,然后又看了看祁粲。
总觉得他好像太懂她的内心了,他们之间这么心有灵犀吗?
祁粲心底哼笑一声。
两情相悦,你说呢。
aron没好气地耸了耸肩,感觉这个男人已经在他没来的时间里把翠芬搞来了自己的阵营。啧啧。
一群人拉拉杂杂地说话,各有各的目的,一时间,时听竟然都不是离奶奶凑得最近的那个人。
但是真的要离开了,时听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舍。
她才只说了一句话,就那么一句,说得太快,奶奶可能都没听清。
奶奶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可是时听知道她心里装着很多事。
要是她能快点好,快点好……
祁粲垂眸看她,忽然带着时听微微一转,回到了没有人的屋檐之内。
门外,aron正大声和奶奶寒暄。
“翠芬,你都忘了我了。”
“我当年之所以和听听那么投缘,就是因为我也有个哥哥,也是从小遗失在了外边……”
“不过我们应该不太像,他应该看上去更像标准的华裔。不像听听和她哥,还有那个亮星星……呃,他们好像也不太像。”
杂七杂八的闲聊远远传来。
…门内。
祁粲半阖着眼睛,看时听那羡慕别人说话却又没什么办法的表情,忽然低头,轻轻亲了她一下。
既然都两情相悦了。
她就是他祁粲选定的爱人。
她的一切愿望,一切需求,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满足,给她最好的所有。
没办法,谁让他有这样的实力。
祁粲哼笑着低头。
男人高挺的鼻梁和眉骨之下深邃漆黑的眼睛,半阖在眼睫之下,落在她唇瓣之上。
时听靠在老家破旧的门板上,被亲了之后,忽然睁圆了眼睛。
远处人声喧闹,此处是她小时候贫瘠长大的地方。
而在木板和尘土的味道之下,属于男性的清冽剃须水的味道,清晰地弥漫开。
“够吗。”祁粲轻轻问。
时听眨了眨眼,想说,够了,什么够了,够什么了。
可是她刚张开嘴,祁粲就捏着她两只手腕,牵起来放到自己腰后,再次低头亲了下去。
碰到了她的舌尖。
时听瞬间像是过电一样。
心……心软的wifi……
舌头也很软。
不对……啊啊啊。
时听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缩小在他怀里,脚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踮了起来,抓着他腰后的衣服,抓到皱皱巴巴。
不会亲,她根本不会亲。
只能勉强张张嘴。
祁粲没敢亲太重,怕她嘴唇肿了被人看出来。
她现在这样就已经像个小可怜。
他哼笑一声,又勾了一下她的舌尖,终于放开了怀里软塌塌的人。他的后颈到脊柱还有点麻,松开发烫的指腹,蹭了蹭她的唇角。
两情相悦。
是不是两情相悦。
她真是喜欢死了。
祁粲都害怕她太喜欢以至失去理智。
而他还可以给她更多,知道吗?等到了山上她再看看……
到时候可别失去理智。
祁粲抱着她退开一点,爽得有点麻,准备欣赏她发疯或是尖叫或者害羞到无声的内心。
而时听晕头转向,但可以感受到心声增速正在狂飙,在他认真亲吻的时候,几乎是千倍速增加。
——「好、很好亲、亲很好、、」
——「他刚才、刚才问我够吗,是什么够了?他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吧?但是啊啊啊啊真的要够了……1、2、3、4、5……」
时听开始猛凑心声,人忽然又行了。
祁粲:“?”
祁大少又不爽了。
被她亲了,她竟然一点亲的事都没想?
没有回忆触感,没回味记忆,甚至都没关注这事,嗯?
他亲得不够狠了是吧。
小心他把她——
时听:“!”
[50000000/100000000]
到了!中点!
最近的剧情绝对已经触及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否则也绝不会有这样的速度,但是不管怎么说——
她又能说话了!而且剧情会给她有利的调整,她一定不会再背锅领便当了!啊啊啊啊——
时听激动地一张嘴:
“啊↗↘啊↗↘~~~”
祁粲暗怒的神色忽然一顿。
时听也猛地睁圆了眼睛。
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什、什么东西??
电音?
怎么会这样?!
“…”祁粲缓缓抬头,神色莫名,“。”
两人四目相对。
“我↗不↘是↗故↘——”
时听连忙又闭上了嘴,黛色眼睛圆溜溜,满是惊恐。
但是她忽然意识到,五千万句心声之后,没有局限她说话的次数!!虽然带电,但是她好像可以说很多句话?这对剧情调整已经有某个重要意义,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
时听放弃了,彻底闭上了嘴。能说,但又不完全能说,一开口就是一串激情彩铃,让时听怀疑人生。
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发生!
祁粲:。
历经沧桑的祁大少缓缓笑了。
哦,你是问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你为什么会这样?
以及,你未来可能还会这样、那样、以及那样。
“丫头呢,听听去哪了?”
“刚才还在这呢?”
“我们大少也不见了。”
时听耳尖一动,下意识往祁粲身后藏了藏,抓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
而这一刻,祁大少带着无人可知的经验值,油然产生了一种永远可以给她兜底的稳定与自豪感,握住她的手。
总之。
电他就行了。
他早就建立耐受了。
想不到吧。
祁大少又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