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开春, 天气渐暖,万物复苏,同时?迎来了一个重要日子:贺京桐的生?日。
这是绝对不可以潦草对待的, 缪蓝提前半个?月就收到少爷明里暗里的提示:“三月是个?好?月份, 我很喜欢,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有很多节日,妇女节、植树节什么的,对吗?”缪蓝装听不懂, “但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你就想想跟我有关系的。”
“对了, 是不是有个?白色情人节?你想过吗?”
贺京桐心态无敌棒:“没关系, 随便你跟我开玩笑, 我冰雪聪明的老婆肯定知道我要什么。”
他?等着惊喜。
惊喜到来前的每一天, 人都是美滋滋的。
缪蓝确实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
贺京桐生?日前一周, 缪蓝去了国外出趟差。
时?间安排得好?好?的,原计划在他?生?日前一天赶回来。行程最后, 她特意去了妹妹的学校看望,结果?当地天气骤变, 航班大面积延误或取消。
缪蓝一直在机场里等待。
她给?贺京桐发过航班信息, 但他?统统当成烟雾弹,认定了她会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为免他?太?失望,她提前打电话跟他?说明情况, “我可能真的赶不上你的生?日了。”
贺京桐在郁金堂的家里,从二楼书房的窗户向外眺望, 视线一直盯着别墅大门。
他?不信。
他?老婆肯定是逗他?玩儿。
没关系, 他?可以充分配合。
“蓝蓝, 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怀着美好?的指元由口,口裙八依四巴衣留就陆三收集发布期待,手指在玻璃上敲出愉快的节奏, “马上你会按响楼下?的门铃,出现在我面前,抱住我说你好?想我。”
缪蓝:“……”
她倒是想。
得给?她学会飞天遁地术才行。
“少爷,我是真的被困在机场了。”
缪蓝跟他?开了视频通话,信号不稳定,不过身处候机室中,机场的名称和此刻的时?间显示得清清楚楚。
贺京桐一口咬定:“你提前p 的视频。”
“……”
她哪有那个?时?间和心思。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缪蓝也没办法了,“老公,对不起嘛。等我回去给?你补过行吗?”
听到这个?称呼,加上她十足诚恳的道歉,贺京桐的心凉了半截。
“蓝蓝,你知道什么叫晴天霹雳吗?”
“我知道。”缪蓝心想她正在经历,天气层面和心理层面都是,“我明明安排好?的,但却见不到你。”
她言辞间的懊恼让他?稍微舒坦了些。
总算她还惦记他?。
缪蓝最后给?了他?一个?渺茫的希望:“你晚上好?好?睡觉,我出现在你梦里行吗?”
“……”
贺少爷独守一夜空房,根本睡不着,哪来的梦。
等到天亮也没见着人,终于信了邪。
他?老婆不给?他?过生?日。
那这个?生?日还有什么过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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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京桐不想过,但由不得他?。
朋友们早就约好?了,薅也得把他?薅去。
今天天气很不错,春风暖洋洋,午后的阳光更加明媚。
城郊某个?私人马场,广袤的草地上绿意丛生?。
贺京桐刚从车上下?来,隔老远有人望见他?的身影,一个?两?个?凑上来。
他?原计划是跟缪蓝一起出现,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他?老婆对他?独一无二的爱。
小心思在群里早就宣传开来了。
现在孤家寡人只身亮相,宛如一个?行走的巨大笑料。
“哟,就你一个?,你老婆呢?揣兜里了?”
“那肯定是我们蓝蓝把他?踹了。”
“是不是你又惹蓝蓝生?气了?”
贺京桐走起路来衣摆带风,戴着墨镜昂着下?巴,满脸不屑:“我老婆在挣钱给?我花。你们懂什么?”
“少爷,咱能有点儿出息吗?”
“有出息干嘛?我有老婆。”
“……”
他?就装吧。
脸臭得要死?,有老婆但老婆连生?日都不给?他?过。
那不是笑料加倍。
贺京桐直接找上纪云晔,“蓝蓝交代的东西呢?”
要不是纪云晔打电话给?他?,以缪蓝的礼物为诱饵,且钓不出这人呢。
两?人来到马厩里,里面有各种名贵的马,工作人员正在细心打理。
一匹通体黑色的弗里斯兰马被牵过来。
纪云晔摸着黑亮顺长的马鬃,颇有些爱不释手,“呐,这就是你老婆给?你挑的。”
缪蓝提前准备的礼物,遗憾的是没能亲手给?他?揭晓。
纯种的弗里斯兰马贵重不说,运输加上各种手续,历时?良久,说明她很早就上心了。
但贺京桐脸上没表现出多高兴。
除非他?老婆此刻从天而?降,否则他?真的笑不出来。
纪云晔刺激他?:“你要不要?不要我昧下?了。”
贺京桐把缰绳从他?手里夺过来,没好?气,“你怎么好?意思当人大舅哥的。”
“你倒是正经管我叫声?哥。”
“你就不是正经的哥。”
“……”
纪云晔没了脾气,“试试吧,黑马王子。今儿满场随你跑。”
“有名字吗?”
“不等你起呢吗。”
弗里斯兰马性情温和,缪蓝挑的这匹更是乖顺。
贺京桐跟马儿熟悉了一会儿,很快翻身骑上去。
宽广的马场上,众人的视线里出现一人一马快意奔腾的身影。
感?叹声?一片。
“人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咱贺少爷失意着,倒也够潇洒的。”
“嗐,散了吧,人也不是骑给?我们看的。”
“哥们儿成全他?,拍了发他?老婆看。”
过一会儿,朋友们选好?马,纷纷加入,中间随便比比友谊赛。
贺京桐凭借不爽的心情,半点余地不留,屡屡获得第一。
一众手下?败将直摇头:“也就看在你是寿星的份儿上让着你。”
骑马骑不了太?长时?间,马受不了,人更受不了。
马场隔壁便是之前贺京桐想带缪蓝来度假的温泉山庄,到了傍晚,一行人换了场子。
上了吃的喝的,户外的餐桌边点了篝火,庆生?的氛围才对味儿。
但寿星本人滴酒未沾。
朋友看不下?去,“桐子,你这就没意思了,你过生?日自?己不喝,光我们在这儿灌得不省人事?了。”
贺京桐给?自?己倒了第三?杯白开水,搬出万能理由:“我老婆不让我喝酒。”
“……滚蛋!妻管严能不能滚出地球?”
“以后也不用带你玩儿了。”
贺京桐不喝酒,当然不是因?为缪蓝限制他?。
她从来也没管过这些。
只是他?需要保持充分的清醒。一是缪蓝到底在国外,还没给?他?报平安;二是,他?心中仍有一线希望。
她从天而?降的时?候,他?要是喝醉了,还怎么第一时?间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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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蓝的航班落地北宁,已经是傍晚时?间。
航站楼的玻璃墙外,天边晚霞灿烂一片,不少人驻足拍照欣赏。
风景不属于赶时?间的人。
所有的景和人在缪蓝眼里都虚焦,失去了被看见的意义?。
秘书推着行李紧紧跟着她,步子越来越快,气喘吁吁道:“老板,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忙慌。”
康璇跟在缪蓝身边快三?年了,对老板的最大的认识就是泰然自?若,就算遇到十万火急的事?,也始终保持稳稳当当的状态。
跟在她身边,绝对安心。
缪蓝的风衣下?摆被疾走带起的风鼓起,发丝也变得凌乱。
没办法,再不快点,有人该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