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内,小龙崽已经被琴虫吐了出去,琴虫体内有个空间,小龙崽身上并没有沾染口水或者胃液,依旧干干爽爽。
他被放出来后,瞧见陌生的农田药田,以及简朴的茅草房,忍不住对眼?前眉若水墨眼?似波的慵懒青年骂道:“琴胖胖,你有病啊,我?在那边待得好?好?的,你将我?弄过来做什么?我?忽然失踪,悦悦姐姐还不知道怎么担心!”
“不许叫我?琴胖胖!”琴虫跳脚。
“就叫就叫,琴胖胖,琴胖胖!”
琴虫不甘示弱,“敖圆圆,敖圆圆。”
敖一鸣对自己的小名?并不抗拒,许机心和?谢南珩现在都这么喊他呢。
而且,圆圆是他叔叔给他取的小名?,代表着他的期望,叫他圆圆,他很乐意?应。
琴虫见敖一鸣这态度,抿唇。
过了片刻,他嗤笑道:“你猜,她这么担心你,是真的担心你安全,还是担心神骨丢了?”
“我?跟你说不通,反正悦悦姐姐,不是你担忧的那种?妖。”小龙崽转身就想离开。
琴虫并不拦,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开口:“别想着出去了,以你的本事,出不去的,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
小龙崽哼了一声,不信。
抬头瞧见许机心在外边,他往那个方向奔去,跑着跑去,发现许机心的位置一直那么遥远,好?似幻影。
“有阵法?”小龙崽转身问琴虫。
“天然阵法,别废心思了,你出不去的。”琴虫开口。
小龙崽气得踢了下土,却也真不好?说什么。
到底琴虫本意?,并无坏心。
只是这种?方式,让他难以接受。
他又望向许机心,许机心盘腿坐着,手里拿着羊蹄在啃,酱油将羊蹄染色,酱红酱红的,一看?就很有食欲。
小龙崽又心不畅了,对琴虫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也在吃红烧羊蹄了。”
悦悦姐夫虽然偏心,但悦悦姐姐喝汤的时候,他也能捞着几块肉吃。
“今天吃青木羊,你就不能等我?吃完青木羊,再来抓我??”
琴虫:“……”
所以,你生气的点在于,我?害你没吃成青木羊?
对此,琴虫也是服气。
外边,许机心吃干净碗里的羊蹄,继续开始寻找。
她边走边放银丝,感应到附近有银丝,便调转位置,在天然阵法内转动?。
“咦,悦悦姐姐的身形,是不是越来越近了?”小龙崽眼?睛一亮。
琴虫脸一沉。
过了片刻,他道:“来了正好?,正好?让你看?看?她真面目。”
琴虫扬声喊道:“小火鸟,快来!”
“来了来了。”一道火红色的声音飘了过来,“喊我?做什么,我?正在炼药呢。咦,”
红衣女修瞧见小龙崽,“敖圆圆儿子?”
小龙崽:“……”
琴虫:“……”
敖一鸣认出红衣女修,嚷道:“韩烈烈,你眼?瘸了?我?就是敖圆圆!”
这下轮到红衣女修无语了。
她上下打量敖一鸣,望向琴虫。
琴虫点头。
红衣女修瞪大双眼?,“这么嫩?”
小龙崽炸毛,“我?不嫩,我?这个容貌正好?,倒是你俩,不反思反思,和?我?同样年纪,为什么长得这么着急!”
只要我?不承认自己不对劲,不对劲的就是旁人。
红衣女修无语,望向琴虫,道:“喊我?做什么,圆圆又不是晚辈,不会喊我?给见面礼吧?”
琴虫道:“当然不是,你控制住他,别让他出生,我?去会会外边那个妖族。”
红衣女修抬头望外瞧,农田之?外,山河之?间,银衣女修风鬟雾鬓,冰肌玉骨,行走间广袖晃动?,腰肢细细,若那扶风细柳,燕妒莺惭。
红衣女修眸光微亮,好?个标志的美人儿。
她认出许机心是隔壁邻居,挑眉,“觊觎神骨的?”
小龙崽跳脚:“悦悦姐姐才不觊觎神骨呢。”
红衣女修秒懂,问琴虫,“在邻居那寻到的圆圆?”
琴虫点头。
她又望向小龙崽,“圆圆,你道侣?”
“才不是。”小龙崽辩驳道。
虽然他小时候是嚷过要当悦悦姐姐的侍君,但,那不是狐族那群毛绒绒先嚷,他跟风才嚷么,他没这个意?思。
红衣女修见他不是在说假,又望向琴虫,道:“又不是道侣,试什么试?”
琴虫道:“还不是他这傻子,一门心思地?信任对方。”
“她也是个有本事的,你看?,她快穿过天然阵法进来了,要是她有坏心,咱们都逃不掉,现在先试试,要是她真心关心圆圆,那咱们就不用逃,不然,咱们得从这搬走了。”
对方能进天然阵法,这天然阵法,便不再安全。
要是有坏心思,他们被一网打尽,也是迟早的事。
“行。”红衣女修点头。
“我?不要我?不要。”小龙崽想跑,红衣女修按住他的肩,“来吧你。”
小龙崽修为低,轻轻松松被红衣女修镇压。
*
山转水转,落花春雨。
天然阵法,什么景色都有,才见一..夜.春风百花放,又遇六出玉尘遍地?寒。
许机心穿过诸多不合理的地?方,跳过小溪,前边忽然豁然开朗,一亩亩农田俨然,阡陌纵横。
农田之?后,茅草屋前,站着一名?红衣女修、白衣男修以及憋屈的小龙崽。
小龙崽鼓着脸,眼?底盛满委屈。
许机心脸一沉,瞬间穿过农田,走向小龙崽。
白衣男修伸手拦住,声音懒散散的,“这位道友,不请自来,不好?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许机心抬头,望向白衣青年,挑眉,“不是学你的?”
她望向小龙崽,朝他招手,“圆圆,过来。”
小龙崽没有动?。
许机心凝眉,忽然伸手,抓向白衣男修,白衣男修闪身欲躲,但他刚侧身,肩膀一沉,手臂缠上绳索。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双臂被束缚住,无法动?弹。
许机心望向红衣女修,冷声道:“放开圆圆,不然,”
她指尖一动?,蛛丝落到白衣男修脖间,银丝寒光闪烁,若利刃般充满危险,“他的命没了。”
红衣女修瞪向白衣男修,脸皮微微抖动?。
出师未捷他先被抓,这场戏还怎么唱?
还有,他怎么没说,她实力这么强?
白衣男修也没料到,许机心速度这般快,出手这般果断,猝然被抓,他也懵。
他回?望着红衣女修,朝她挤挤眼?。
按计划来。
红衣女修瞪大双眼?。
这么狠?
要她真是个奸的,他的命,就难说了。
两人眉眼?交流间,小龙崽忽然飞了出去,红衣女修本能想去抓,却抓到一堵软绵绵的布。
她将布挥开,瞧见小龙崽已经落到许机心身侧。
计划还没开展,便已经破产。
她又望向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懒散散地?站着,朝红衣女修微微摇头。
红衣女修站在不远处,没有动?。
而这边,许机心伸手一拂,破开小龙崽身上的禁制,道:“走咯,吃青木羊去。”
“好?。”小龙崽高高兴兴地?应着,跟在许机心身后。
“等等。”白衣青年喊住许机心,“我?可以给你神骨,你以后别再见他。”
许机心抱臂,“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
“他的旧友。”白衣青年声音懒散,但话很认真,“你也猜到,我?们是神族了吧,我?俩与他,不仅仅是仅剩的神族,更是当年的旧相识,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亲人相比,也不差什么。”
“神族被外族害成这样,我?不放心,他与外族待在一起?。”
小龙崽不高兴,“都说了悦悦姐姐不是那样的妖,我?要和?悦悦姐姐在一起?。”
许机心倒没有生气,外人对她的看?法,她并不关心。
她望向小龙崽,问:“他说得是真的?”
小龙崽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
他们三个,确实相识。
若没有那一场意?外,以后也会成为是朋友也是对手的关系。
许机心当即决定,“圆圆啊,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有时间,可以去旁边,看?我?和?你姐夫。”
比起?女主身边的银狼,还是眼?前这两个旧友,更适合教导小龙崽。
小龙崽,还是在这安置吧。
小龙崽:“???”
他就这么被抛弃了?
白衣男修嘴角露出抹嘲讽的笑,道:“神骨,我?这就给你。”
许机心瞧了他一眼?,不解地?开口,“我?要神骨做什么,你自己留着吧。”
白衣青年眯着眼?,打量着他。
他掌音之?规则,可透过声音,来判断真假。
他能听?出,许机心没有撒谎。
她,对神骨,竟真没有半点觊觎。
他对红衣女修,微微颔首。
红衣女修松了口气。
小龙崽不死心挣扎,“悦悦姐姐,我?可以住在隔壁。”
“住这儿。”许机心拍拍他的肩,道,“你先安置,我?待会儿,给你送点青木羊来。”
小龙崽两眼?泪汪汪的,“悦悦姐姐,你不要我?了?”
隔了五千年,只见到谢南珩和?许机心两个熟人,这两个熟人怎么说呢,对待他就挺寻常,没有怜悯和?同情,也没多少?特殊,让他感觉到好?似亲人般的亲近与舒适。
他不自觉依赖两人。
在他心里,许机心和?谢南珩,就是他的亲人。
许机心惊讶。
她没想到小龙崽这么敏..感.。
想了想,她道:“这样吧,旁边那只小木屋,一直是你的住处,你想什么时候回?去住,就什么时候回?去住。不过,你平常呢,得跟在你这两个朋友身边,学习修炼。”
小龙崽听?到那小木屋还是属于他,破涕为笑,“那悦悦姐,我?要回?去住。”
“行。”许机心应道。
这神族住得这么近,圆圆想请教的时候,走两步就到了,倒也不必强求住在这儿。
她又望向琴虫和?红衣女修,不等她开口,琴虫兴奋道:“放心,我?和?小火鸟,会好?好?教导圆圆的。”
啧啧,让他落到他手里了吧。
和?白衣青年商议好?圆圆修炼计划,许机心心满意?足的离开,小龙崽跟在后边,满腹怨气。
他头一次恨自己长得慢,落后于小伙伴,害得他还得像个孩子一般,好?好?学习,认真修炼。
要不是他坚持,差点被寄宿了。
灵湖边,法屋前,谢南珩长身玉立,肩宽挺阔,好?似庭中玉树,萧萧肃肃。
许机心眸光一亮,冲了过去,又在即将靠近时,止了步。
谢南珩踱步过去,试探得靠近。
在两人相距一臂远时,许机心无意?识地?露出抗拒之?色,谢南珩眸光微暗,停住脚步,“悦悦,菜已经做好?了,咱们走吧。”
他折身往前法屋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许机心跟在谢南珩身边,不远不近,听?到谢南珩发话,许机心开心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神族还没有灭绝,真好?。”
许机心是真为这点感到高兴。
谢南珩在许机心说话时,偏头含笑望着她。
他假装自己听?得入神,没发现前边照壁,一头撞了上去。
“哎!”许机心一急,往前一跳,赶在谢南珩撞上照壁之?前拉住他的手臂。
谢南珩顺着许机心的力道倒下,撞入许机心怀里。
许机心下意?识搂住谢南珩的腰,久违的劲痩的细细腰肢落到许机心掌心,她本能地?摩挲揉捏,心头躁意?老?房子着火,一瞬间燃烧得熊熊烈烈,脑子被这邪火烧得如?同浆糊,被欲念驱使,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