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机心的手顿时不太规矩起来。
谢南珩自炼化神骨养好伤, 身材较之之前更富有力量感?,摸上去肌肉韧劲,肌肤弹性?十足, 许机心不由得心痒痒的,心猿意马。
她的怀中, 谢南珩屈着身子,扬着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清丽魅惑的瑞凤眼角, 氤润出一抹三月桃花。
他的唇朱色, 不复之前的苍白,透着健康的粉, 微微抿着, 若含羞的娇花,等着人采撷。
许机心受到?蛊惑,俯身。
“悦悦姐姐。”小龙崽冲进来, 瞧见这一幕惊呼,又猛地扭头?,捂住双眼, “我?什么?都没瞧见。”
小龙崽的声音惊回许机心的神智, 于混沌鸿蒙中,闪过一道能劈开天地的亮光, 她瞧清了谢南珩的脸, 近在咫尺。
肌肤滑嫩, 鼻梁高挺, 睫毛又黑又浓又密, 漆黑的瞳仁,深邃若暗夜星辰, 内里好似藏着一道旋涡,能将旁人所有的心神吸引进去。
许机心默念清心咒,将侵袭心头?的欲压下。
她再看谢南珩,好似一轮黄日入怀,所有的旖旎,顿时被这轮黄日煅烧得一干二净。
不适感?再生,她忙将谢南珩推开,后退几步。
谢南珩顺着许机心的力道倒在照壁上,微微摇晃一下,稳住了身形。
他望向?许机心,眸光很亮。
他之前的观察果?然是对的,只要悦悦对他的感?情,压过对黄色鸟儿的不喜,或者悦悦将他与黄色鸟儿区分开来,两?人之间的阻碍,将不复存在。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许机心触及谢南珩的视线,猛地背过身,往庭院里冲,“哎呀哎呀,快去吃青木羊啦,菜要冷了。”
小龙崽立即转身,两?条大?长腿迈动飞快,“悦悦姐姐,等等我?。”
经过谢南珩时,他催道:“悦悦姐夫,你?也快点。”
谢南珩望着两?人活泼的背影,禁不住轻笑,跟了上去。
院子里摆放的菜很丰盛,红烧羊蹄,煎羊骨,羊肉汤,焖羊肉等等,很是丰盛,一碟碟白瓷碗摆放着,整张桌子满满当当。
“哇。”许机心洗了个手,飞奔过去,寻个位置坐下,她连忙朝后边谢南珩和小龙崽招手,“快快快,吃饭啦。”
小龙崽干饭很积极,双足生风,跟着坐下,他捏着筷子,连忙望向?谢南珩。
谢南珩没有让两?人多等,紧随小龙崽之后跟着坐下。
坐下后,他先?给许机心盛了碗汤,“开吃。”
“好呀好呀。”许机心先?给自己?夹了一块焖羊肉。
羊肉焖得烂烂的,汤汁浓缩入味,一入口香辣咸激活味蕾,而青木羊特有的鲜嫩口感?,也让人停不下嘴。
没有半点膻臊味,满满的都是草木清爽。
若是红烧或者红焖味道过于浓郁,还可以喝羊肉汤,羊肉汤清淡,正?好解腻。
许机心吃得满嘴是油,还问小龙崽道:“要不要给你?朋友也留一份?”
当然,请是不可能请的,谢南珩才抓一只青木羊,顶多让那两?人尝个味。
小龙崽道:“不了不了,他俩想吃,让他俩去抓。”
小龙崽十分有自知之明,他自己?就是蹭饭的,蹭饭还打包,多大?的脸?
许机心见小龙崽拒绝,没有多问,继续干菜。
谢南珩瞧了许机心一眼,默默笑了笑,给她夹了椒盐羊排。
许机心和小龙崽就着汤汁,干了五碗白米饭,吃到?最后,谢南珩还端来两?盘卤味,给两?人当饭后零食。
许机心躺在摇摇椅上,感?慨道:“这才是生活。”
吃饱喝足睡大?觉,再来一场夜生活,神仙日子。
想起夜生活,许机心眼珠子转了转,心蠢蠢欲动。
谢南珩这边能看不能吃,她是不是该去妖族转转,邂逅下美少年?
瞧瞧都将她憋成什么?样了,不过抱一抱谢南珩,就内火躁得不行,只想不管不顾地发泄。
憋太久,会变态。
许机心将卤味吃得干干净净,盘子往旁边一放,对谢南珩道:“南珩,我?出去逛逛,消消食。”
“悦悦姐姐,等等我?,我?也去消消食。”小龙崽跟着起身。
然而,他刚走没两?步,还在院子的许机心消失得干干净净,原来,这只是个残影。
小龙崽:“???”
不是吧,为了摆脱他,逃得这么?快?
苍苍青天,茫茫山海,绿林树海一望无际,无边绿海之中,妖族各部丛居其中。
许机心藏在云间,一双眼在部族内扫来扫去。
妖族部族有大?有小,有穷有富,穷的过着原始生活,每天出去打猎、采摘草药,富裕的有城有镇,保留着原形一部分的妖族,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街上悠然闲逛。
妖族漂亮少年多,蝴蝶族少年身形纤细,带着一种勾人的脆弱感?;鹤族少年脖细腿长,气质冷隽雅逸;狐族少年容貌明媚,妖娆动人;熊族少年身形高大?,粗犷野性?;狼族少年精致聪秀,危险迷人……
但许机心发现?,这些美丽的少年,她并没有感?觉。
是的,许机心性?冷淡了。
明明出来前颇为意动,想寻个美少年度过美妙一..夜.,但真出来瞧见形形色..色.容貌不俗,或妖娆或明媚,或高冷或内敛,或温润或狂野,或桀骜或活泼的美男子,她,毫无世俗欲..望.。
像欣赏一副名画,一朵漂亮的花,能感?知到?他们的美好,但生不起更多的心思。
许机心满脸惊恐,她不会只对谢南珩有性?致吧?
就和前世那些小说设定一样,只对特定一人有感?觉。
许机心沉默许久,又摸出涂婉儿给她手机的美男玉简,视线落到?玄一宗那名气质和谢南珩有几分相似的刀修身上。
之前她对这名刀修还有几分兴趣,但此时瞧见这名刀修,依旧有兴趣,但没性?趣。
许机心:“……”
意识到?这个事?实上,许机心感?觉有道雷劈在头?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和谢南珩绑定了?
不,肯定是只看不摸的缘故。
许机心收起玉简,一双眼在下边狐族部落里瞅来瞅去,最后瞅中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眉宇间尽是桀骜的少年,这少年衣裳华贵,面如冠玉,眉宇间尽是高傲与贵气,身份应该不低。
这样的少年,欺负起来才带感?。
许机心意念一动,瞬间将那少年被银丝捕捉,眨眼间消失于狐族集市。
悄无声息。
部族附近山头?,许机心将少年放到?地上,伸手去摸少年的腰。
少年穿着暴露,上衣无袖,贴身,腰际大?片大?片镂空,露出霜白劲痩的腰。
腰部曲线玲珑,没有赘肉,后腰还有两?个腰窝,手放上去,掌心和肌肤相碰,热意互相传递,若上好的温玉。
但,许机心觉得摸他腰和摸小狐狸的皮毛没多少区别,清心寡欲;不像谢南珩,摸他腰时,自己?会意动,会腿软,会想将他推倒。
许机心收回手,坐在少年身边,望着日渐降落的夕阳,有些茫然。
啊,就这样绑定了?
好像,并没有多少不乐意。
意识到?这点,许机心烦躁地揉揉脸颊,低声骂道:“美色果?然是杀人刀。”
她也堕..落.了。
她的身边,少年刚恢复视觉没多久,瞧清许机心容貌,又感?应到?腰际残留的温度,少年脸颊红了红。
他强撑着羞恼与恐惧,恐吓道:“前辈,我?是蚀日鼠族青阳妖尊之孙,你?动了我?,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许机心扭头?,惊讶,“你?不是狐族?”
是鼠族?
“我?是蚀日鼠。”少年傲然应道。
“你?的耳朵,尾巴?”明明是狐耳狐尾。
许机心和狐族那群毛绒绒相处数年,又经常摸,对狐耳狐尾,绝不会认错。
“是狐化丹。”少年奇怪得瞧了许机心一眼,有些疑惑她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但还是解释道,“吃了狐化丹,会长出狐耳和狐耳,药效一个月。”
“原来是蚀日鼠。”许机心视线落到?他腹部。
难怪少年腹部有小肚子,软绵绵的尽是肥肉。
蚀日鼠腹部有个毒囊,表现?在外的,就是腹部肥嘟嘟的,不管是人形还是兽形,都有个大?肚子。
少年一见许机心视线落眼,知道她在瞧什么?,又羞又窘。
他们蚀日鼠没有腹肌,这是种族原因?,不是他不锻炼。
他伸手捂住肚子。
这一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解了绑,行动并未受控制。
他从储物戒里摸出长袍,遮住腰和小肚子。
许机心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离开前,她视线又落到?少年双耳和后边的狐狸尾巴上,若有所思。
她兴致勃勃地问:“狐化丹哪个地方?有得卖?”
“狐族部落就有。”
许机心起身,拎着少年后颈飘飞,“带我?去买。”
少年忽然被拎吓了一跳,他抿下唇,道:“前辈,能不要拎着我?吗?”
许机心瞧了他一眼,将他丢下。
少年正?欲取出飞行器,发现?自己?已经落地,而周围,就是狐族部落的街道。
再看周围妖修,似是无一人发现?,他是忽然出现?的。
少年心下骇然,默默压下所有小心思。
他再扭头?,那位容貌不俗、实力高强的前辈,就站在他身边,开口催道,“店呢?”
少年连忙在前边领路,殷勤道:“前辈,这边。”
到?了丹药店,许机心买了几瓶狐化丹,听闻还有狼化丹、熊化丹、犬化丹、孔雀化丹等兽化丹,许机心一挥手,“买买买!”
买完后,许机心兴冲冲地往住处赶去。
被抛下被无视的少年:“???”
所以,前辈抓他,就是为了问他狐化丹在哪里买?
那为什么?不街上问一问,要抓到?野外问?
这些前辈的癖好,真是越来越怪了。
夜色收起最后一缕余晖,山间夜晚特有的凉意,裹在许机心身上,随她一道踏入法屋。
法屋内,灯笼花柔柔地开着,花芯绽放着光芒,将庭院映照得犹如白昼。
中庭小湖内,银色月华鱼纷纷腾跃而起,若天上星子散落,在湖上拼成一条条星河,在粼粼银色波光中,美得若梦。
许机心视线扫过那片星光,又摸摸储物戒里的兽化丹,许机心忽而又升起躁意。
月华照影花千树,星河满载锦帐红。
好风好月好风景,正?是过夜生活时,许机心加快脚步,冲向?内院。
内院,小龙崽早已离去,谢南珩也已休息,安安静静的,只有风与月,还有一树梨花作伴。
梨花香满院,清淡冷彻,但并未让许机心头?脑降温,反而又为躁火添了一束干柴。
许机心脚步匆忙,前往谢南珩房间。
“咕咕——”
鸟叫声在庭院内响起,许机心前冲的脚步声一顿,扭头?往旁边梨树上瞧去,只见一只红色鸟儿从梨树里探头?,朝许机心咕咕两?声。
鸟嘴尖喙,毛发火红,连眼珠子都是火红色的,在月华和灯笼花的映照下,火红鸟儿周身覆盖一层朦胧光晕。
许机心凝眉不喜,银丝一甩,准备将火红鸟儿抛出去,银丝刚触碰到?火红鸟儿,她便察觉到?不对劲,这只鸟儿并未有生命痕迹。
这是法器。
“悦悦。”旁边的木门打开,谢南珩从里边走了出去。
许机心指着藏在梨花树上的火红鸟儿,问,“那是你?炼制的?”
“昂。”谢南珩应了一句,“你?能接受吗?”
“还行。”许机心对火红鸟儿无感?,只要不是金色的,就可以。
“如果?是金色鸟儿呢?”谢南珩压低声音问。
许机心道:“正?面的话,我?会丢出去,要是在我?身后,忽然瞧见,我?会杀了。”
这是本能。
谢南珩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只要他寻到?如意泥,将自己?变为其他颜色的鸟儿,也无需考验两?人之间的感?情,两?人之间的阻碍,自会迎刃而解?
意识到?这点,谢南珩不由得高兴。
他没有十足把握,许机心会为他,而克服对黄色鸟儿的厌恶,且,他也不太愿意勉强许机心改变。
有了这个解决方?案,皆大?欢喜。
谢南珩是高兴了,许机心却?在见到?火红鸟儿,发热的脑子又冷静下来。
她瞅向?谢南珩,一想起谢南珩的原形,所有的躁动与欲..望.,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绕过谢南珩,回自己?房。
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的谢南珩高兴道,“晚安。”
回到?房间,许机心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但躺了片刻,心头?燥热又起,满脑子都是她和谢南珩之前敦伦的画面。
她舔舔唇,又坐直身,有种去寻谢南珩的冲动。
她的身子,也发软发热,如中了药,空虚,渴望。
许机心揉揉额头?,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体可能不太正?常。
便算开了荤,时时刻刻想着这事?,也只会微微躁动,压一压就能恢复正?常,偏生她此时是发昏冲动,怎么?压都压不下,如来了情潮期。
但情潮期早已过去,下次情潮期,是九百多年以后。
她探出神识,开始内检。
但无论是识海还是气海,都很正?常。
忽然意识到?什么?,许机心神识落到?腹部,腹部内,有一颗受精卵在静静悬浮。
许机心石化。
她神识在这颗受精卵上细细地瞧,怎么?瞧怎么?不敢置信。
她,孕育后代了?
许机心恍惚。
她这是要做妈妈了?
她蓦地明白,为什么?她碰到?谢南珩,就心生渴求,原来不是她在渴求,是里边崽崽在渴求。
它在积攒力量,为自己?生长发育,破壳出生做准备。
而她之前被激发嗜血需求,不是谢南珩不行,而是崽崽在不顾一切地,积攒力量。
许机心盯着这颗受精卵许久,终于接受自己?是准妈妈这个事?实。
她眼底渐渐坚定,起身,走到?谢南珩房间门口。
她伸手一推。
谢南珩房门没有反锁,许机心轻而易举地,就将门推开。
她没有迟疑,走了进去。
内室有脚步是响起,许机心偏头?瞧去。
只见内室,谢南珩着宽松睡意走了过来,窗外月华和灯笼花的光线穿过房门,在地上铺了一层霜,也将室内昏暗照得朦胧一片。
谢南珩立于朦胧处,若小青松竹影,墨笔挥就而成,沉沉地透着一种婆娑。
“悦悦?”谢南珩声若钟磬,在这不大?的室内,若风铃响动,悦耳动听。
许机心舔舔唇,心头?躁动得厉害。
意识到?是宝宝在作怪后,许机心心头?渴望不仅没有降下来,反而更为浓郁,似是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迫使她正?视某个她不愿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想念他的身体。
疯狂想念。
这股想念,超过她对金色鸟儿的厌恶。
许机心反手关门,脚步轻盈,若猫儿般走向?谢南珩,“是我?。”
谢南珩伸手去揭灯笼花花罩,许机心几步上前,捉住他的手,“别。”
感?受到?手背上的温热,谢南珩心软成一团,“好。”
他僵在原地,没敢动。
两?人靠得这般近,近到?他又被她身上浓郁的香味笼罩,近到?他能感?应到?她身上的温度。这样的亲近,已经许久不曾发现?。
他十分珍惜。
借着黑暗,谢南珩默默享受这一片的亲昵。
能多享受一秒,是一秒。
许机心握着谢南珩的手,抬头?望向?谢南珩。
昏暗中,谢南珩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似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许机心轻笑一声,松开谢南珩的手腕,渐而下滑,搂住谢南珩的腰,“夫君,你?想不想我??”
谢南珩脸‘轰’地红了。
自许机心知道他是金乌之后,再也没向?他说过这种话。
连夫君也很少喊。
冷漠与疏离,肉眼可见。
肉眼可见的不再亲近。
这般软语,他已经许久不曾听见。
他声若蚊蚋,“想。”
谢南珩到?现?在,依旧不太适应许机心的大?胆,但他已经学会接受,以及学着她,大?胆表达自己?的感?情。
许机心轻笑一声,又往前一步,靠得更近,和谢南珩胸膛挨着胸膛,隔着薄薄的两?层睡衣相贴。
热意在彼此间传递,心跳在此起彼伏中,渐渐合奏共鸣。
谢南珩放轻呼吸,盯着许机心,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悦悦克服对金色鸟儿的厌恶了?
悦悦将他和金色鸟儿分开了?
悦悦喜欢他胜过厌恶金色鸟儿了?
不然,悦悦怎么?会靠他这般近,还没离开?
他以后是不是和悦悦,能成为神仙眷侣了?
他抬起手,试探地落到?许机心腰上,期间他视线紧锁许机心,留意着她的神色,一旦她面露抗拒厌恶,他就放下。
但,直至他的手落到?许机心腰上,许机心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