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风吹渐大,钱仲贺谈宴便返回船舱,但又冤家路窄地碰到了钱升笛。
也许是钱升笛特意来‘寻找’他们,想要得意显摆一下,却也不得而知。
总之钱升笛现在站在两人面前,手里拿着拍卖成交确认书,虚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堂哥,这件藏品真是让我一眼心动,实在是太喜欢了,才不得不在拍卖场上同您一争高下,还得感谢您成全我这份心。”
钱升笛表面谦虚说辞,实则心里早就将钱仲贺唾骂了千万遍,如若不是钱仲贺高抬价格,他怎么会拿七百万买这么一个东西,拍卖会结束后,他出来吹了凉风,才惊觉自己真是怒气上头,被妒忌心冲昏了理智,这七百万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他还得找他老爸开口,钱刚寅又在电话里骂他个狗血淋头,临门一脚坏他好事。
但木已成舟,悔也无用,钱笛声梗着脖子对电话那头的钱刚寅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从他要钱,之后他便收心,回公司管业务,不再浪荡无所事事。
钱刚寅才堪堪止住骂意,无奈地给他汇了钱。
钱升笛指腹捻着确认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件藏品是属于他的,不是钱仲贺的!从人手中夺取其所爱,还真是他一贯作风,钱升笛心情舒畅,旗开得胜,恨不得将这天大的喜事昭告天下,他终于‘扳倒’了钱仲贺!
可钱仲贺却没露出半点愤怒惋惜,相反那双狭眸隐隐流露戏谑,像是看着跳梁小丑独步舞蹈,一举一动都显得滑稽可笑,丑态百出,钱笛声出乖露丑的模样引人发笑。
“升笛喜欢这枚胸针,我哪里有夺人所好的意思。”钱仲贺微掀眼皮,勾唇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我爱人设计的这件展品,感谢你给我爱人的设计品定下了非常漂亮的价格,我们没齿难忘。”
钱升笛一愣,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蓦然下沉,怔愣道:“什……什么……?”
钱仲贺虚揽着谈宴向前,姿势亲昵地凑到他耳边,缓声道:“来,小宴,跟升笛说声谢。”
谈宴看着钱升笛那一副吃了瘪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又可怜,说了句:“谢谢喜欢,希望我的设计能够让你满意。”
钱升笛似是不愿相信,他睁大眼睛翻开确认书,确定上面写的名字是cuvlisn wadhe,而不是姓谈名宴,他哽声道:“……可是,这个设计品明明是cuvlisn wadhe设计的,怎么会是……”
谈宴面若冠玉,清雅出尘,勾唇浅笑道:“cuvlisn wadhe是我的艺名。”
钱升笛如遭雷劈,手指颤抖,似乎那片薄薄的纸恍若千斤重,几乎让他拿都拿不起,他真的成了小丑,彻头彻底的小丑!
钱仲贺想要拍下这件设计品,本就是为博美人一笑,可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钱升笛暗地从中作梗,本以为是让钱仲贺吃瘪,可这下不仅没有搞到钱仲贺,反而让他赚得盆满钵满,最后七百万全都落入钱仲贺口袋,讨不到半点好。
他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只不过是人家夫夫之间的玩物……
为他人做嫁衣裳,他可真是做了一回‘好人’。
钱升笛的脸色涨成猪肝色,怒气填胸,简直被气成一个闷葫芦,只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愚不可及,还招摇大摆地在他俩面前晃悠。
钱升笛如此怒火中烧,却还是硬是强颜欢笑,道:“呵呵,是吗?怪不得这枚胸针如此漂亮,看来还是谈先生技艺卓绝,巧夺天工。”
“过奖。”谈宴淡然道。
钱仲贺不动声色道:“事后记得把你的邮箱发给我的秘书,他会把你的名字登记到勋合旗下捐助山区公益项目的名册里,到时候山区儿童会亲自写信向你表达感谢。”
七百万,全都让渡给钱仲贺维持慈善企业家的名声了!
钱升笛的脸色刷的一下又难看了很多。
但却只能当作闷吃哑巴亏,钱升笛皮笑肉不笑,咬牙道:“不客气。”
钱仲贺抬腕看了眼表,还是谈宴卖给他的那只,悠然道:“要是没事了,我们就先不奉陪了。小宴还需要钦点他的设计品,预留的时间不多,点完品才能尽快让你拿到。”
钱升笛僵硬地给他们让道,脸上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心高气傲,独留一片失意。
拍卖藏品本就贵重,为此独留一间展厅,是以钦点的速度很快,点完品出来后,谈宴望向钱仲贺,眉目含笑道:“这次你可把钱升笛气个够呛。”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钱仲贺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淡声道,“我倒是建议他肚量放大一些,免得气急伤身,得不偿失。”
谈宴扶额轻笑:“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钱仲贺揽过谈宴的肩头,拾阶而上,道:“去游泳。”
这艘豪华邮轮最顶层是一个室内恒温嵌入式游泳池,专供人消遣玩乐,不过此时人都聚集在下层交流玩闹,相反顶层倒显得空旷寂寥了些,泳池这边零零散散出现几个人影,不一会儿也都走了。
钱仲贺和谈宴换上泳裤,站在岸边热身。
钱仲贺酷爱健身运动,游泳也是他的强项之一。
谈宴一边热身,一边回想着少年时代钱仲贺的风姿,他仍旧记得那时钱仲贺参加校内游泳选拔比赛,其余选手皆是高年级体育生,可钱仲贺站在其中也毫不逊色,出尘的姿态愈发清冽,引得岸边所有女生都小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