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姜元兴回来了,就对姜玉燕道:“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和你爹有话要说。”
“姑娘,是不是有些热?”桐儿掏出帕子,替姜梨擦拭额上渐渐渗出来的细汗。
“别说玉燕了,”姜元兴忍不住道:“有什么可说的。”
“怎么出汗了?”白雪问:“会不会是受了风寒?”
姜元兴从外面走进来,刚进来就听到杨氏在数落姜玉燕。杨氏性子泼辣,姜玉娥的性子肖似杨氏精明,姜玉燕却像姜元兴一样木讷。因此杨氏总是看不惯姜玉燕,要姜玉燕好好学学姜玉娥。可人的性情又怎是能轻易改变的?
桐儿一听,也紧张起来:“不会吧?要不去医馆里找个大夫看看?”
“是你姐姐送来的。”杨氏道:“你姐姐在宁远侯府,布料倒是多得很。挑了两匹送过来让给你做衣裳,你姐姐还事事想着你呢。你给我多学学你姐姐。”
姜梨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有些热而已。”刚说完这句话,她的心里就猛地一跳,不知为何,越发得不安紧张起来。
“娘,这花布是从何而来?”姜玉燕问道。
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外面突然有人尖叫的声音,马车猛地往旁边一歪,桐儿和白雪猝不及防,都被摔到了马车背后,桐儿道:“怎么回事?”
姜玉燕诺诺的,没有回答。她不敢辩驳什么,杨氏说的话,她必须得听。但姜玉燕也明白,她不像姜梨一样,有一个做首辅的爹,甚至也不如姜玉娥好看,从她的出身和容貌,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东西,只怕是不能嫁一个如意郎君。
姜梨抓着车窗的边缘,倒也没有如桐儿和白雪东倒西歪,只听得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小姐,前面出事了,好多人,过不去呀!”
“没什么穿不了的。”杨氏瞪了她一眼,“你整日穿得灰扑扑的,像什么样子?再过几日,我带你出去赴宴,届时穿得好看些,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那些太太们见你穿得好看,总会多看你几眼的,难道你不想嫁个好夫婿了?”
姜梨掀开马车帘,就能看到外面,便见外面许多人正在惊慌失措地奔跑,还有如姜梨一般的马车横冲直撞,那车夫刚说完这句话,前面的马匹就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似的,疯狂地奔走起来。但又因为人群的阻挡,根本跑不开。
“娘,我穿不了……”姜玉燕瑟缩了一下。她容貌平平,自来穿得也平平,不爱穿这些华美的衣服,因着衣服会把她的容貌衬托得更加平凡寡淡。但杨氏却好像不认识这一点,总是恨不得把所有精致隆重的衣裳首饰往她身上穿。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白雪吓了一跳。
姜玉燕从门后走了出来,她拿着一盏灯,屋里便有了幽暗的灯光。杨氏手里的两匹布,花样华美,杨氏拿着布在姜玉燕身上比划了两下,道:“可以做两身新衣裳了。”
紧接着,就有人群中高呼起来“杀人啦!”。
三房,杨氏拿着几匹新的布料,一进门就道:“玉燕,快过来。”
像是为了应和似的,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杀人啦”响了起来,混着人在其中的尖叫,哭嚎,咒骂,乱成一团,直教人耳朵发堵,手脚发软,姜梨的一颗心也跳得飞快。
姜府里近来十分平静,似乎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姜幼瑶找到了,虽然是疯了,不过疯得倒也安静。老夫人将姜元柏放在自己身边养,每日也忙得顾不过来。姜元柏和姜元平两兄弟忙于政事,回来的时候也很晚。
“到底出了什么事?”桐儿慌张地问道,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得了她。
白日里的春雨到了夜晚,总算是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