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回过神,笑道:“我没事。”心中却想着,只怕沈玉容和永宁公主的事,沈母和沈如云绝不可能一无所知。永宁公主能出入沈家如入无人之境,显然和沈家人是相熟的。
姜幼瑶是一尊精美的玉器珠宝,适合摆在屋中。姜梨的高洁灵秀,却像是天上的皎洁月光,可望而不可即。
“姑娘?”桐儿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不对,小声唤了一句。
周彦邦在男客观礼的人群中一直默默注视姜梨,他见着姜梨被众人指责,不紧不慢地反败为胜,更起了欣赏之意,眼下又在姜府后院偶遇,周彦邦心中是惊喜的,可是姜梨看他的眼神,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若非薛芳菲心性坚韧,只怕真的会受不了自尽以证清白。
这让周彦邦有些失望。
但是宽容并没有换来同样的尊重。在她最后半年的日子里,沈母和沈如云从来没有来宽慰过她,有时候甚至还在门外用她能听到的声音交谈,问她做出了那等丑事,怎么还不去死,还要拖累沈家人?
大约越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姜梨对他不怎么热络的模样,却更是让周彦邦心潮起伏。他想着,分明前些日子还听闻,姜梨听说姜幼瑶和自己的亲事时还伤心之下投了湖。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教姜梨伤了心,现在才会对自己这样冷漠。
每当这个时候,沈玉容就会适时地站出来。沈玉容总说,寡母幼妹从小拉扯着他长大,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她们的功劳,要薛芳菲对她们好一些。薛芳菲到底心善,想到她们单薄女子照顾沈玉容的不容易,也就尽量忍耐些。
也许自己应该和父亲谈谈,重新商议这门亲事。周彦邦这样想着,再看姜梨时,就仿佛将姜梨当做了自己的未婚妻。
她并不是一个圣人,在薛家亦是被宠爱的掌上明珠,沈如云和沈母令她不悦,还是薛芳菲的她,也会表露出来。
姜梨微微蹙眉,周彦邦这种目光她一点也不陌生,在她还是薛芳菲的时候,甚至她嫁给沈玉容后,仍旧有许多这样的目光围绕着她。
嫁给沈玉容后,她来到京城。沈母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婆母,沈如云更是任性自私。薛怀远疼爱女儿,竭尽所能给她多陪了许多嫁妆,那些嫁妆都拿来贴补了沈家,而她的衣服首饰,又多被沈如云以喜爱的名义要了去。
令人恶心。
沈如云和沈母果然是来了。
她不欲与周彦邦多说。虽然成为了姜二小姐,但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姜梨正要离开,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世子哥哥!”
她的脸上仍旧带着方才一般清淡的笑容,仿佛这已经成为一张天然的面具,然而仔细去看,那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发冷。
姜梨险些被这一声喊得牙酸,回身一看,姜幼瑶正小跑过来,一口气跑到周彦邦身边,扬起脸笑道:“世子哥哥,二姐,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样高兴?”
姜梨带着桐儿和沈如云母女擦肩而过了。
虽是笑着的,看向姜梨的眼神却俨然正房捉奸,凶光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