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柏临走之时的眼神让季氏也十分气恼,姜元柏分明是在怪责她。
宾客们都已经散去了,今日姜幼瑶的及笄礼实在是一片狼藉,乱七八糟,旁人看到,只会说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力,后院不整。
本想着好好收拾姜梨,没想到姜梨抽身而退,还折了她一个丫鬟香巧。这也就罢了,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些个夫人小姐们最爱谈论旁人后宅中事,有聪明的定能看得出其中蹊跷。
与此同时,淑秀园里,季氏和季陈氏正在说话。
季淑然不怕别人看出蹊跷,做当家主母的,谁手上是干干净净没点手段?但用了手段还输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说出去只怕笑掉人的大牙,是自己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输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
不过,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
季淑然心高气傲,回来后恨得在院子里摔了满屋的花瓶瓦罐。
姜梨听得失笑,桐儿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些,不知道人言可畏。单是她从前那一条谋害继母的罪名,就足以让她在燕京城里无人问津,否则当初姜元柏也不会将自己送往庵堂,是因为知道在燕京城里,姜二小姐也并不会过得更好。
季陈氏安慰她道:“你这是做什么样子,被别人看到了,还说你沉不住气,哪有首辅夫人的模样。”
桐儿听见姜梨夸奖自己,也跟着笑道:“姑娘也不必着慌,咱们姑娘是姜府里嫡出的小姐,莫说是宁远侯世子,便是王妃都做得。佳婿良配日后再慢慢挑。”
“姐姐,我便是咽不下这口气。”季淑然恨道:“姜梨那个小贱人实在太邪门了!和幼瑶差不多大小的年纪,心眼如此之多!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
桐儿这小丫头大大咧咧,平日里除了忠心以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没想到粗中有细,也能不被眼前利益蒙蔽,姜梨心中很喜欢。
季陈氏道:“她的确是不简单,但你也别自乱阵脚。”季陈氏吩咐丫鬟将门掩上,道:“眼下姜府大房里是你做主,别忘了你给姜元柏生了一双儿女,姜元柏的心是偏向你的。姜梨一个被冷落的女儿,姜府里可曾有人真的拿她当小姐看待?你要对付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你切记徐徐图之,莫让人抓住了把柄。看香巧这次,就险些出事。”
“我晓得。”姜梨笑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是良配,不过我们的桐儿竟能想到这么多,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季淑然慢慢地平静下来,道:“我晓得。”
“其次……”桐儿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姜梨的脸色,“这周世子刚才对姑娘的神情也太热络了些,他现在可是三小姐的未婚夫,非但不注意身份,还如此行为,可见并非良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