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沈故渊走远,池鱼低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弃淮哥哥,今日可以在院子里休息吗?”
现在,她该怎么做?
“好。”沈弃淮道:“我让云烟陪着你,本王得进宫一趟。”
池鱼知道沈弃淮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笑着长大,也能理解他后来为什么报复老王妃。只是,当他杀了王府原来的小世子的时候,池鱼就发现了,这个人,心狠无比。
“是。”不动声色地回了王府,池鱼看着自己身边跟着的云烟,眼珠子转了转。
沈弃淮是先王爷捡回来的养子,的确与皇室没什么血缘。当时老王妃不待见他,给他起名“弃淮”,说是让他记住,自己是被人弃之于淮河的,莫忘了身份。因此,沈弃淮对皇室中人,是有恨的。
“好无聊啊,云烟,来玩个好玩的吧?”手托着下巴,池鱼一脸苦恼:“这院子里除了你和弃淮哥哥,都没人跟我说话的。”
“三皇子就是三皇子,哪来的皇叔?”沈弃淮嗤笑,眼神阴暗,“我与他,可没什么血缘关系。”
云烟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僵硬了一会儿,问:“您想玩什么?”
压住心里的慌乱和想出去阻止的冲动,池鱼勉强笑道:“王爷真是狠心啊,不管怎么说,您也该唤他一声皇叔的。”
“八卦阵吧。”池鱼笑道:“我在花园里给你布一个,你要是半个时辰之内能走出来,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五石散不是毒药,他察觉不了,但食用多了,就会日渐消瘦,五脏六腑受损,不出一月便身亡。”沈弃淮微笑,“这是不是个极好的法子?”
天真贪玩的小姑娘,眼里满是胜负欲。云烟瞧着,心想王府的守卫也不薄弱,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沈故渊一手扛着糖葫芦山,一手摘了一串下来,薄唇轻启,缓缓咬下。
半柱香之后,池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直奔三司府衙。
心里一凉,池鱼微微有些惊慌地看向外头。
“师父!”猛地推开房门,池鱼跑得气喘不已,抬头一看,沈故渊正坐在书桌后头看东西,旁边一座糖葫芦山全空,满地都是竹签子。
“让他死,一直是本王最愿意做的事情。”侧头看她一眼,沈弃淮道,“先前不管下毒还是暗杀都失败了,所以本王才打算正面较量。不过,若是能有法子让他死,本王自然愿意省了这个力气。”
又气又担心,池鱼忍不住怒喝:“你是个猪吗?猪都没你这么能吃的!”
“弃淮哥哥。”池鱼忍不住问了一句,“您此举又是为何?不是做好打算了吗?”
被骂得懵了一下,沈故渊迷茫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俊脸顿沉:“你说什么?”
沈弃淮轻轻笑了一声:“还是你了解他。”
关上门,池鱼着急地围着他团团转:“这糖葫芦山摆明了是陷阱你也跳!沈弃淮给你下五石散,你吃多了,一个月之内就会暴毙!”
池鱼:“……”
“你有那么能吃吗?正常人每天吃两串就腻了啊,你的舌头还有味觉吗?”
然而,那头的沈故渊,毫不犹豫地掏了银子,在小贩傻了眼的注视之下,接过人家的糖葫芦山,扛在了自己肩上!
“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会在王府门口买糖葫芦,谁有那个本事去那儿卖啊?你真是……”
池鱼站在暗处和沈弃淮一起看着,心想就算他喜欢吃,也不至于不长脑子吧?这可是悲悯王府门口,正常卖糖葫芦的人,谁能在这里做生意?
绕来绕去,绕得人头晕,沈故渊没好气地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
“卖糖葫芦嘞——这位公子,要来一串吗?”扛着糖葫芦山的小贩笑着问他。
“有话好好说。”伸手禁锢住她,沈故渊眯眼:“我不喜欢无头苍蝇。”
妙曼的曲线、诱人的色泽,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沈故渊看见了这凡尘间最让他心动的东西,心口都忍不住“嘭嘭”多跳了两下。
倏地就被他抱住了,这人身上的气息瞬间让她镇定下来。池鱼脸一红,又想起现在哪里是脸红的时候?连忙道:“你听懂我的话没?赶紧想法子逼毒!”
正想着,眼角不经意一扫,沈故渊停下了步子。
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沈故渊道:“我没中毒。”
这些女人真可怕,什么都不了解,光靠皮相就能爱上一个人,显然是亏吃少了。姻缘里,皮相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只一眼就忍不住沦陷的话,那这感情也持续不了多久。
“你没……”池鱼一顿,瞪眼:“你没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