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推开面前厢房的门,沈弃淮让开了身子,示意她先进去。
池鱼颔首继续跟他走,心里冷笑连连。死了的故人都值得他怀念,而活着的,都得被他变着法儿弄死。悲悯王爷的慈悲和怜悯,从来都只给他自己一个人罢了。
池鱼站在门口傻笑:“这是哪儿啊?”
回过神,沈弃淮笑道:“无碍,有些想念故人了。”
瞧她不肯进去,沈弃淮低笑一声,先跨进门:“池鱼姑娘喜欢刀剑吗?”
怎么跟个弄死了耗子之后开始怀念耗子好玩的猫似的?看着就让人作呕!
“不喜欢。”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池鱼才跟着小心翼翼跨进去,戒备地道:“小女子一向只抚琴。”
“王爷?”看着面前这人的表情,池鱼皱眉:“您怎么了?”
“那就可惜了。”伸手拿下墙上挂着的佩剑,沈弃淮拔剑出鞘,寒光凛凛。
宁池鱼傻啊,完全不会觉得是他突然停下来有问题,被他欺负得可怜巴巴的,都不会还嘴。
池鱼立马后退了三步。
他以前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走在宁池鱼前头,只要走快一点,她就会走神,然后猛地停下来,她保准会撞到他背上来,然后慌忙跟他道歉。他呢,还能板着脸反把她教训一顿。
“姑娘别慌。”沈弃淮看着她道:“这剑,是原来想赠与故人的,是把难得的好剑,削铁如泥。”
“不怪你。”轻笑一声,沈弃淮道:“这种感觉本王有点怀念。”
定了定心神,池鱼抬眼看过去,微微一顿。
“是池鱼失礼。”
“弃淮哥哥,我的剑坏了。”
沈弃淮回头,眼睛看着她,又仿佛是透过她看向别处:“本王……许久没被人从后头撞到过了。”
“坏了就重新买一把。”
“呃。”连忙后退两步,池鱼敛了情绪,笑嘻嘻地道:“抱歉。”
“可是,管家买回来的剑都好不禁用啊,你给我寻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好不好?”
眼眶有点发红,池鱼自顾自地想着,也就没注意前头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一头就撞了上去。
“我很忙,让管家替你寻。”
她十年的真心,换来的就是一场背叛罢了。
……
然而,真爱一个人,是会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沈弃淮从来没有过。
她盼了很久的剑,到死也没能拿到,而今,他却说,这把剑是准备送给故人的。
彼时的自己多会自我安慰啊,就想着这个人还会等她回来,就一定是很爱她,只是不会表达。其余的,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哈哈哈!”忍不住笑了出来,池鱼捂着肚子,越笑越开心。
这个人从来不会回头看她,每次她做完任务回来,他都站在悲悯阁门口等,她一来他就转身往里走,步子很快,压根不管她身上是不是带着伤。
沈弃淮一愣,皱眉看着她:“姑娘笑什么?”
沈弃淮转身就走,步子很快,池鱼也习惯了,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的衣摆。
“我笑……我笑王爷的故人何其不幸,王爷收了宝剑在此要赠,她却没福气来拿。”
光是压心头恨意就已经很花力气了,还要跟他走?池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人是谁,说服了自己良久,才笑着应道:“好。”
心里一跳,沈弃淮收了剑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灼灼:“你怎么知道她没福气来拿?”
“你等等。”沈弃淮道:“有个地方,想带姑娘去一下。”
“王爷忘记了?”池鱼笑眯眯地道:“您上次同池鱼说过的,那个跟池鱼长得很像的爱人,不就是已经故去的、会武功的池鱼郡主吗?”
暗暗咬牙,池鱼捏着拳头挤出微笑对上沈弃淮:“王爷要是没什么事,那池鱼也……”
这么多天跟在沈故渊身边,知道宁池鱼也不奇怪,沈弃淮凝视她片刻,松开了手:“是本王冒昧了。”
然而,沈故渊说完就走了,头都没回一下,连一个默契的眼神都没给她。
“王爷带池鱼来这儿,莫不是又怀念故人了?”池鱼睨着他笑道:“余小姐还在府上呢,王爷这般举动,怕是要伤了她的心。”
嗯?池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这怎么突然就把她和这畜生留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