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沈故渊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吃什么无所谓,我还不饿。”沈故渊抬了抬嘴角:“但是住的地方,我倒是有想法。”
那怎么可能?池鱼苦笑,蹲在地上摸落白的脑袋:“恩公有所不知,沈弃淮摄政已久,权势滔天,我虽为郡主,但父王早死,满门已灭,在他眼里不过是浮尘蝼蚁,他想要我死,就绝对不会放过我。”
“哦?”孝亲王连忙问:“你想住哪里?”
“那你马上就会听说了。”沈故渊下巴微抬:“现在听我的,跟在我身边,我带你出这王府,再让你光明正大地回来。”
殿门突然打开,外头的太监通传了一声,沈弃淮就大步跨了进来。
池鱼看着他,呆呆摇头:“没听说过。”
就在这时,沈故渊很镇定地侧头,对上他的眼睛,勾唇道:“我想住悲悯王府。”
沈故渊有点不耐烦:“你就不能允许沈氏一族有流落在外的皇子?”
众人都是一愣,沈弃淮停下了步子。
不知道为什么,池鱼觉得这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心虚,忍不住就怀疑起来:“我看过皇族族谱啊,怎么没见过您的名字?”
四目相对,沈弃淮终于知道为什么几位皇叔这么快认亲了。
“算是吧。”沈故渊寻了无人的院落将她放下,拂了拂自己身上的袍子。
沈氏一族有遗传,嫡系男丁一满十岁,须发尽白,药石无转。这人一头白发通透不说,面容竟也与祠堂里挂着的太皇太后像相似八分,尤其这一双眼睛,美得令人难忘。
池鱼皱眉:“沈氏皇族?”
若无血缘,断断不可能这般相似。
白发沉默了片刻,深黑的眼珠子一转,吐了个名字出来:“沈故渊。”
心里知道,但他开口却还是说:“身份还没有彻查清楚,就想住我悲悯王府了?”
这语气很是自信,听得池鱼愣了愣,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何方神圣?”
“弃淮。”孝亲王伸手递了东西给他:“你自己看,本王查了他三个月了,核对无误,他就是当年在南巡时走丢的皇三子。”
冷笑一声,白发斜眼睨着她,表情很是不屑:“有我在,你怕个什么?”
接过那叠东西,沈弃淮认真地看了许久,脸色不太好看地道:“王叔既然这么肯定,那晚辈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悲悯王府昨晚走水,烧了遗珠阁,恐怕不宜接客。”
那可是一手遮天的沈弃淮!他能在自己的王府里烧死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第三次,她跑得掉吗?离开王府,外头仇人甚多,她活得下来吗!
“无妨,随意什么院子,能住就行。”沈故渊轻笑道:“只是房间得多备一间,我徒儿毕竟是个姑娘家。”
悲愤难平,池鱼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裳,咬牙道:“就算我听你的,又能如何?沈弃淮要我死,我在这京城就活不了!”
“哦?”沈弃淮看他一眼:“还带了徒弟?”
“闭嘴!”白发眯了眯眼:“不想死就听我的!”
“那正好,本王本还担心没人照顾你,有徒弟在就是好事。”孝亲王哈哈笑道:“昨晚就听人说你带着个姑娘进的宫,咱们暂时还没能顾得上她,既然说到了,不如宣她进来行个礼。”
“走哪里去?”池鱼挣扎了两下:“你放我去跟他对质!我倒是要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幼主点头,太监通传,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跨了进来。
许是她声音大了些,院子里的动静渐渐没了,白发反应极快,立马拎起一人两猫,飞身而走。
“民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给各位王爷请安,王爷们万福。”
“他要烧死我啊!”池鱼崩溃了,蹲下身子抱着头,又哭又笑:“我十岁借住这王府,和他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一直真心真意地对他,他竟然要烧死我!”
本还盯着沈故渊看呢,一听这声音,沈弃淮惊得猛回头。看清那人面容之后,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两步,撞翻旁边的茶杯,落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