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淮微微颔首,余光却瞥见旁边的徐宗正眉头紧皱,于是问他:“徐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哪里哪里。”众臣纷纷拱手行礼:“王爷节哀顺变。”
“王爷府上发生如此悲痛之事,微臣本不该再叨扰王爷,但……”徐宗正拱手:“实在是发生了大事!”
沈弃淮转身,看了看前来慰问的朝中各大臣,笑得悲怆:“有劳各位走这一趟了,本王不太舒服,恐怕得休息几日,朝中诸事,还望各位多担待。”
“哦?”沈弃淮神色严肃起来:“大人请讲。”
“是!”
“先皇有一幼弟流落在外已有十余载,王爷一直派人寻找无果。但昨晚,孝亲王寻到了,并且已经送进宫中,核对无误。一众亲王都高兴不已,一大早便进宫去向陛下给他讨身份去了。”
“也怪不得你。”沈弃淮长叹一口气,秀气的眉头皱起来,望了望天:“是我没有与她结为夫妇的缘分,这大概是天命……罢了罢了,你们将她寻出来,厚葬吧。”
脸色瞬间一变,沈弃淮皱眉:“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一夜之间找到了,他们就这般草率地认了?”
“王爷节哀。”云烟站在他身后,为他披了件外裳:“谁也不曾料到遗珠阁会失火,卑职带人救了一晚上,也没能……卑职失职!”
说着,抬步就要走:“云烟备车,本王要进宫!”
悲悯王府的火烧了一个晚上才熄灭,沈弃淮一脸沉痛地站在遗珠阁的废墟前,声音哽咽:“池鱼……怎么就没了呢?”
众人都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沈弃淮也很快反应过来,缓和了神色道:“陛下年幼,几位亲王都年迈,难免被人蒙蔽,本王虽然悲痛,但也不能置如此大事于不顾。”
……
“王爷英明。”徐宗正犹豫地道:“只是昨晚此事就已经敲定,那位皇子也已经入了皇族族谱,怕是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想想自己身上也没有能被骗的东西,再看看自己如今这绝望的处境,池鱼望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抱起猫就跟了上去。
“什么?!”沈弃淮脸都白了:“怎么会这么快?也不来问本王一声?”
“问够了吗?”沈故渊转身拂袖:“趁着夜色,赶紧跟我走!”
“昨晚您不是病了,昏迷不醒么?”徐宗正无奈地道:“宫里派了人来,府上却说您人事不省,什么事也管不了。”
有仇?池鱼认真思考一番,发现挺有道理的,沈弃淮毕竟只是镇南王捡回来的养子,如今皇帝年幼,皇族血脉凋零,任由他一个外人掌控大权,的确是有不少皇族不满。
“……”那是因为他想装作不知道遗珠阁走水,所以让人搪塞的。这下可好,竟然搪塞掉了这么大的事情!
沈故渊想了想,道:“你若非要个理由,那就是我与这沈弃淮有仇。”
胸口气得起伏了一下,沈弃淮咬牙:“那本王也得进宫一趟!”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永远不相信凭空而来的好意。
筹备了这么多年的局,总不能被个突然寻回来的野种打乱!他顾不得别的了,上车就往宫里赶。
“那您平白无故的,帮我做什么?”
巍峨的玉清殿。
“不认识。”
朝中四大亲王,皆坐在这殿里哭得不能自已,年幼的皇帝坐在软榻上,一双眼盯着沈故渊看,也是泪眼朦胧。
微微一愣,池鱼有点意外地看着他:“恩公,咱们先前认识吗?”
“在外十几年,真是辛苦你了。”孝亲王感慨地看着他道:“皇弟生前就一直念叨你,说对不起你,一旦你回来,我们定要替他补偿你。”
“那就行了。”沈故渊点头:“我帮你。”
“无妨。”沈故渊道:“我不在意。”
最想做的?池鱼咬牙:“那还用说?报仇!想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这几个字说得亲王们眼泪又上来了,幼主都忍不住奶声奶气地问他:“皇叔,你想住在哪里?想吃什么?朕都让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