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耕之礼结束后,姜青姝回宫查看自己的影响力,看到民心上涨了10,影响力彻底突破两万。
很好。
经常举行这类祭祀活动,虽然从科学角度看祭祀是没有用的,但从民心层面来看,是可以让百姓看到上位者的态度。
因为一整日都在宫外,并且在洛水河畔赐宴群臣,姜青姝回宫之后,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她刚醒过来一翻身,就倒抽一口冷气。
“嘶……”
全身疼。
胳膊完全抬不起来,腿部肌肉拉伤了,稍稍动一下就疼,就连下床这个姿势,她都是扶着床柱无比地艰难地慢慢挪着的。
邓漪带着宫人进来服侍天子更衣,一见她这样,便一脸“果然如此”地叹了口气。
好像在说“臣昨日都劝您悠着点儿了,您瞧瞧,今日是不是疼得都动不了了”。
邓漪说:“陛下今日要不要罢朝一日?”
姜青姝:“……”
姜青姝:“……不、不必了。”
哪有皇帝前一天还耕地,第二天就上不了朝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她能撑。
姜青姝眉心紧蹙,一步一步地挪过去,缓缓抬起手臂让宫人给自己穿上朝服,但仅是抬起胳膊的动作,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发生的时候还是太痛苦了吧。
上次这么疼的时候,还是她穿越前徒步爬泰山的时候。
她估摸着,这没个三天都好不了。
姜青姝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表情恢复平静,在邓漪的搀扶下稳住身形,拂袖抬脚走出去。
清晨换班的禁军看见陛下,远远朝她行礼,但都没有看出端倪来,如常巡逻守卫。
邓漪见陛下如此忍耐,不禁心生敬佩。
她遇到难题,便只想着如何规避,所以昨日才提议陛下不要较真,今日也可以罢朝。
陛下是个聪明人,但宁愿痛成这样,也亲力亲为地祭祀上朝,这份忍耐力让邓漪一边感到吃惊,一边又深深意识到……在涉及国家大事时,眼前的君王当真是从不敷衍的明君。
今日早朝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姜青姝刚坐上龙椅,兵部尚书李俨便立刻上前一步,沉声上奏道:“陛下!臣启奏,西方有军情传来,十万火急。”
姜青姝:“说。”
李俨飞快道:“西部小国侵扰边境,步将军率军抵御,乘胜追击,始知有诈,据军报所言,西部四国皆有参与,组成的大军数目目前不明,粗略判断逾十万以上,步将军率四万大军孤军深入三百里,恐有危难。”
李俨说罢,立刻双手呈上军报,邓漪快步上前,将军报递上来,姜青姝展开迅速看了一遍,目光微沉。
去年刚跟北方打了仗,今年西部又开始不太平,但和漠北不同的是,漠北天寒地冻缺少粮食,并不能打持久战,尤其是战事维持到冬天就难以为继,以大昭国力,完全可以随便压着他们打,加上漠北内部又有王位之争,所以战事来得迅猛,结束得很快。
但西边……
西边的小国,属实有些多,紧邻的国家就有八个,且互相之间常年混战,大昭也几乎年年都跟对方边境摩擦,但都是些打打闹闹。
但这些年来,自从西武国新王登基,便开始迅速在西部诸国冒头,短短五年间,就已吞并了周围数个小国,扩张版图,俨然有称霸之势,发展得委实生猛。
这一次,一开始边境发生摩擦,按照惯例,镇西大将军兼安西节度使步韶沄率兵抵御,一开始也觉得和往日一样,没什么不同,谁知道这是一场精心筹划的局。
大昭国土辽阔,对方明摆着是眼红了。
据说西武国王也只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性,但从小便已显露出极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一面,行军风格也甚是诡谲。
漠北之战中,姜青姝唯一忌惮的是通敌的曹裕,反而不把漠北放在眼里,但这一次,对方来势汹汹。
姜青姝重视起来了。
还没有等她开口,赵德元便上前道:“陛下,步将军深入敌国至今未归,为以防万一,臣愿率军增援,以备后患。”
赵德元一开口,张党有武将也上前一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姜青姝已抢先一步道:“好,给卿暂派五万兵马,爱卿以为如何?”
“臣定不辱使命!”
这事就直接定下了。
那张党武将讪讪地退回去,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张司空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怒意,但也称不上高兴,便心头一阵忐忑。
赵德元领命之后,眼神轻蔑地瞥向武将,又看了一眼张瑾,用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如同嘲讽。
他如此主动出征,当然不是因为他闲得无聊想打仗玩玩。
他主要是想为赵澄造势。
赵贵君怀有龙种,原本亲耕之礼陛下给了机会,只要赵澄能参与祭礼,那么他们就可以抓住机会在舆论上为赵澄造势,既然让更多人支持赵澄封后。
可惜,这件事被张瑾破坏了。
怀孕的贵君想晋升君后之位,必须有个由头,要么,其贤名令世人心悦诚服,当得起君后之名,是众望所归;要么,十月怀胎之后生下的真是天定血脉的皇女,皇太女之父为君后,顺理成章。
前者几乎不可能了,后者,这个也不好赌。
万一十个月后赵澄生下的不是皇女,而这期间有其他人也怀孕了,那不就为其他人做嫁衣了?
所以,还有第三种更直接的办法。
——赵家再次为国出征,以战功助赵澄封后。
赵德元的盘算,姜青姝一眼就看破了,这一仗她总感觉有些不简单,也不一定就有把握能赢,所以要选认真且心无旁骛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