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错愕：“殿下的意思是？”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叹了口气，穆无垠抬头看着她道：“本宫若是皇帝，要立你为妃，必定就无人阻碍了。可惜父皇身体康健，起码还有二三十年好活，也就是说，本宫还要当二三十年的太子，中途变数未知，前途更是难料。”
沈在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事儿是他先做错的，就不要跟这小丫头片子计较了。但是……但是姜桃花别的不会，怎么就这么会惹恼他呢？瞧着她脸上这表情，他当真很想伸手把她脸捏着揉一揉！
嗯？桃花挑眉。先前不是还死活想争抢吗？现在怎么就不舒服了？
“我会找机会把你接出宫的。”他闷声道：“你等着就好。”
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穆无垠挥手让人都退下，然后才低声道：“本宫觉得这太子之位，也未必有多舒服。”
“凭什么？”桃花挑眉：“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继续被人变着法儿谋杀？”
穆无垠带着桃花走在回东宫的路上，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桃花见状，便小声问了他一句：“殿下在想什么？”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沈在野眯眼：“怎么？还真想改嫁？”
微微皱眉，沈在野也没打算多说。明德帝的性子古怪，你越说一个人好，他越不会听，不如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好了。
桃花笑眯眯地点头：“有何不可呢？反正太子这般喜欢我，跟着他也不错。”
因为见面很少，皇帝对南王的了解自然也不多，印象之中他就是个好学的孩子，没别的特点。
“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深吸一口气，沈在野冷眼睨着她道：“不过是因为你容貌尚可，又跟他错过了几回，他才显得在意你一些罢了。你这样的女人，有脑子的男人都不会喜欢。”
“无暇？”明德帝愣了愣，想了半天才道：“他本性纯良，能有什么心思？至多不过是想让他母妃的灵位进祖庙。”
“哦。”桃花道：“那您这么想我回去做什么呢？反正您也不喜欢我，放在后院不是很膈应吗？”
真不愧是当皇帝的人。沈在野垂眸：“那陛下觉得南王是什么心思？”
“我乐意。”沈在野咬牙：“在拿到我的休书之前，你就算当个花瓶，也得在相府的后院里摆着！”
哼笑了一声，明德帝摇头：“你瞧他对无垢那股子狠劲，还能真单纯因为兄弟情帮无暇一把？怕是觉得无暇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才做好人的吧。”
眼神凉了凉，姜桃花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道：“爷可真是霸道，许自己对别人狠，却不许别人对自己狠。您这样的男人，有脑子的女人也都不会喜欢。”
沈在野撩了前袍跪在龙榻边，一本正经地道：“陛下睿智，是微臣愚钝，当真没看出来太子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与南王爷是兄弟，兄弟相帮，不是应当的么？”
“是吗？”气极反笑，沈在野抱着胳膊看着她：“那你这种有脑子的女人，就喜欢穆无垠那样的男人？”
“你这狡猾的狐狸！”明德帝失笑：“他那点心思，朕还看不出来吗？你还帮他打什么掩护？”
“有什么不对吗？”桃花轻笑：“女人要的从来不是自己的男人有多厉害多了不起，而是要对自己温柔体贴，足够地在意自己。天下都是你们男人的，但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女人希望你们的心是她的，这也有错？”
微微挑眉，沈在野瞧了瞧皇帝的表情，低笑道：“太子自然是为了解开陛下的心结，不然还能为何？”
闻言，沈在野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也这么蠢，且不说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但穆无垠是太子，你竟然会相信他的心是你的？”
等宫殿里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皇帝才看向沈在野问：“爱卿觉得，太子此举为何？”
姜桃花沉默。
欣慰地看太子一眼，帝王未曾察觉什么，满目慈祥地让他退下。穆无垠应了，出门才松了口气，急忙去找桃花。
她自然是不会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更不会跟沈在野多解释半句。死里逃生，她现在想做的只是睡一觉，而不是跟他没完没了地吵。
可惜明德帝还正值壮年。
“殿下。”
嘴上是这么说，然而说实话，穆无垠现在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皇帝早点驾崩了。太子之位和沈在野都已经捏在了他手里，皇帝一驾崩，他立马就能登基，坐拥这无边江山。
沈在野正要再说，门外却远远传来穆无垠的声音：“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本宫跟梦儿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