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日理万机,自然是不知道的。”心里一跳,桃花连忙道:“奴婢那夫君也不住国都。”
穆无垠怔愣,低头想了想:“最近国都竟然发生了这么惨的命案?”
“这样啊。”穆无垠点头,看了看她,突然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沈在野眼皮跳了跳。
微微一僵,桃花看了看他的动作,有些尴尬:“太子?”
“是啊,幸好他死了。”桃花眯着眼睛笑:“死得可惨了,被刺客杀害,五马分尸!”
“我还怕你忘不掉他,现在看来,你是能全心全意接受我的吧?”
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又是你嫁那个人,上次见你,你也是被他的姬妾追杀,这次倒好,直接被他追杀了。”
房梁上没什么动静,桃花看着靠她越来越近的太子,低声道:“接受是能接受……但也得等丧期之后吧?殿下忘记了?”
“说来话长。”桃花装作无意地扫了房梁上头一眼,抿唇道:“被上次那人下毒,奴婢没吞下去,之后吐出来,便捡了小命。但奴婢遇人不淑,嫁的人是个衣冠禽兽,一直算计奴婢不说,还企图杀了奴婢。奴婢也是没办法,这才又逃了出来。”
伸手搂住她的腰,穆无垠微微抿唇,眼里一片深邃:“我有些忍不住了。”
“我一直没问你。”穆无垠小心翼翼地看着桃花道:“你怎么会昏倒在路上,又是怎么从沈丞相手里活过来的?”
姜桃花:“……”
真是体贴啊!体贴得他想吃狗肉!
这种情况她是想过的,也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诱敌深入,再用媚朮哄他直接入睡。然而,现在房梁上多了个沈在野,她很怕自己一动,直接就被他跳下来劈成两半!毕竟就算扣绿帽子,那也得在背后偷偷扣啊,这样光明正大当着人面出墙,她还是很心虚的。
眯眼看着下头这两个人,沈在野觉得姜桃花刚刚学那一声狗叫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肯定是在提前告诉他,这儿即将出现一对狗男女。
“殿下。”轻轻推着他,桃花勉强笑道:“您得遵守皇命的。”
但是,一看穆无垠这反应,她倒突然有些感概了:“世间难得有太子这般通情达理的男人。”
“嗯。”穆无垠点头,轻轻抱着她道:“就这样待一会儿就好。”
在说完之后,姜桃花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没事跟太子说这些干嘛?她就是个宫女而已。
面无表情地扯了面巾出来戴上,沈在野将外袍脱了,只着里头黑色的长袍,目光幽深地看了下头一眼,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沈在野:“……”
太子是背对着他这边的,自然看不见,姜桃花却是吓得惊叫了一声,瞪眼看着这黑衣蒙面的人:“你……”
“你说得有道理。”穆无垠想了半天,认真地点头,眼里又多了些奇异的光芒:“果然跟别的女子不同,还从未有人跟本宫说过这样的话。”
穆无垠一愣,刚想回头,衣襟却被人猛地一扯,接着就是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他脸上!
沈在野听得皱眉,心想这女人把太子当什么了,竟然在他面前这么长篇大论?男人最不喜欢女人贪婪,这一上来就想过一辈子,谁愿意跟她……
什么人?
“奴婢也不清楚这两种情况到底哪一种更长久。”桃花微微皱眉:“但奴婢可以确定的是,爱情只是余生的一个开头,光靠这个就想过一辈子,有些荒唐了。”
捂着脸回过头,穆无垠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另一边脸便也挨了一拳。那人下手极狠,压着他的肩膀用膝盖狠命一顶他的肚子,接着一个过肩摔险些没将他摔进地砖里!不等他呼救,又掰过他两只手,背在身后使劲一拧!
穆无垠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半晌才道:“如何会虚无缥缈?两人因为相爱在一起,难道不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容易长久吗?”
就听见“咔擦”两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错了位。
都以为女人这么好哄啊?一不写契约交押金,二不给保障留后路的,长了张会说话的嘴很了不起?偏巧世上什么壶配什么盖,就有女人吃这一套,傻兮兮地就把一辈子给托付在这嘴皮子上头了。
“啊!”半晌才感受到痛,穆无垠也是会武的,在这人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大喊:“有刺客!”
桃花很想顺着他的话就应下,谢个恩也就完事了。然而忍了半天,她实在忍不住想问:“一辈子这么长,殿下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虚无缥缈了?”
沈在野冷笑,一双眸子里冰冷得像有结了二十年的霜,扫了姜桃花一眼,便直接破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