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云层烧红似铁。
城头上的浓烟仍然随着风向城内飘动,人的尸体以各种姿势在城头铺开,镇海府的战事,在西门守将被杀的那一刻基本就宣告了胜利方,待到耶律支奴逃跑,梁山打开城门放人进来,抵抗的力度越来越小,南、西两门还活着的人几乎都是选择了弃械投降,被看押在了内城的角落里。
只东、北两门没被波及只是也在西城开的一刻,袁朗与杜壆带人从外面绕了过去,旨在将这伙辽兵全堵在城中。
梁山的寨兵拔出了辽国的旗帜,将代表自家的黑红旗帜插到了城头上,在风里猎猎作响。
城头上有身影在晃动,活下来的人虽然没有欢呼,却也多是喜气洋洋,也有一部分在搜刮着死去士卒身上的财物以及染血的刀兵铠甲。
穿着战靴的大脚走过被寒气冻住的血泊,拄着的长柄大斧随意放到一旁城墙边依靠着墙垛,縻貹看着掐腰站在那的卞祥:“怎地中箭了?”
“中屁!”
粗俗的说了句,卞祥抬手将箭矢拔了出来:“被卡在铠甲上。”
转头看着縻貹愣了一下:“你这家伙,怎地搞的满身是血。”
对面黑壮的大汉甲胄上全是血迹,寒风一吹,在甲上冻上薄薄一层,闻言摊摊手:“老子杀的太起劲儿,一时间冲到了前面去了。”
“倒是你能干出来的。”卞祥咧嘴一笑,取下牛角盔,擦了把额头的热汗,看看四周忙碌的身影,朝着那边抬了下头:“那个刺头俺看着了,今日攻城时挺卖力。”
縻貹回头,顺着卞祥视线的方向看了看,赵立正仰面靠在城墙上不住喷着热气,往日有些严肃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啊……”伸手拿下头上的铁盔,縻貹耸了耸肩,抛了下头盔道:“这厮是个执拗的,之前一直出工不出力,许是对朝廷还有些念想。”
“多看着点儿吧。”卞祥走过来,想拍一下他肩膀,看着对面肩甲上血迹嫌弃的收回手:“你还是先去清理一下吧,恁地脏。”
提起自己的斧子,抬脚就走。
縻貹低头看看,撇撇大嘴:“此乃是战场的荣耀,不识货。”
……
“镇海府仍有乱军作乱,居民不得随意上街!”
“朝廷昏庸无道,我等举旗起事只为百姓谋福,是以良民不必害怕!”
“若有人强闯民宅、为非作歹,可向街上士卒申诉,我等必为尔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