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厮杀在城墙上蔓延,各种呼喊、哀嚎、利刃切入肉体的声音不断在天光下汇聚。
作为守城一方的辽军士卒,在最开始凭着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之后,便被杀的节节败退,梁山组成战阵厮杀的经验丰富,大量的人在短兵相接中被杀死,粘稠的血液开始在这寒冷的冬季中结成冰渣。
啪——
覆着铁甲的大手抓住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矢,随手折断扔掉,縻貹顺势跳上了城墙,黑熊一般的身子挤到前方。
“赵立,跟老子冲!”
带着数百梁山寨兵在城墙厮杀的青年闻言眼角一动,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甲叶奔跑时哗哗的声响跑过身旁,开山大斧挥动,当头劈死一个辽军都头。
“跟上都指挥使!”
赵立应了一声,跟着持着大斧在前挥舞的身影后方,迎面簇拥在一起的枪林撞了过来,砰砰几声被大斧打的七零八散,这勇猛的青年猛地脚下用力前冲过去,横刀破开前方人的胸膛,随后一歪身子让开刺向肩头的长枪。
“杀——”
旁边,跟上的也都是习惯刀头舔血汉子,基本都跟着打过几次大宋官军与城池,眼下看着前方亲自上阵搏杀的都指挥使,自然没人会在这个时候退缩,握着各自的兵刃,嘶喊着冲了上去,与辽兵厮杀在一起。
“哈哈哈,就是这样,俺老縻好久没这般痛快了!”
开山大斧左劈右砍,脚下用力朝前,掠过的斧锋往往将人砍成两截,一时死不了的辽军士卒只得在地上哀嚎着翻滚,被后来赶上的梁山寨兵踩到脚下。
黑色的兵海在侵吞,城墙上满是穿着黑甲黑衣的身影,耶律支奴拿着手中刀,已经没了方才想要上前厮杀的血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各处缺口正在厮杀的身影,虽是不愿承认,然而理智告诉他,敌人已经站稳了跟脚。
“怎地如此快……东西两城的援兵在磨蹭什么?传令过去,快些将贼人赶下去!”
声音高昂激动,有些破音的嗓子听起来有些尖细,一张有些粗犷的面孔微微扭曲,旁边几个护持的亲兵听令分开冲了过去,随后人头飞了起来。
耶律支奴瞪大眼睛,看到一个戴着牛角盔的壮硕身形,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咆哮出声,身上的甲胄还插着几只被斩断的箭矢,抹一把脸上的血迹朝他望了过来。
“兀那贼将,过来受死!”
冲出的几名亲兵半数死在那柄巨斧之下,滴着血迹的斧子朝一旁劈砍,想来偷袭的辽兵脑袋顿时爆了开来,卞祥迈步就朝这边杀来。
耶律支奴自然不舍得在此死战,连忙带着身边亲兵朝城墙下跑去。
不久,竖着的辽军旗杆断成两截,城墙外,黑色的身影仍在密密麻麻的朝上攀爬,仿若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