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熟悉的事情
“快些将大门处石头清理出来。”
城头的杀戮停止,身上满是血迹的孙安走下城墙,指挥着士卒开始清理正门的石块与堵门的杂物,四周城墙处的楼梯,一队队的梁山步军正在走下,随后拎着带有血迹,或是明晃晃的长刀长枪奔向庄户的家中,凄厉的喊叫声再次响起。
祝家庄败亡,之前的一些账总是要清算一下,吕布在一众护卫中踏上墙头,猩红的披风在晚风中飘起,站在城墙上四处观望一下,死尸狼藉,滑腻的鲜血流淌的满地都是,靴子踩过去发出啪叽的声响。
不久,一条条消息由报信的士卒传到吕布这边,敌军几个守城的主要人物,祝家二郎君与三杰都已授首,江湖上闻名的豪杰铁棒栾廷玉被李助所杀,还有一少年亦是死在这里,据俘虏指正乃是个叫云龙的。
天色有些深沉,周围的士卒开始点起火把,火苗被吹得左右乱晃,发出呼呼的声响,余呈靠了过来:“哥哥,天色有些暗了,不若先下去吧。”
“某还没那么娇贵。”吕布摇了摇头,看着前方庄子中冒起的黑烟与火光,空中隐约有惨叫与呐喊的声音传来,拿手指了指:“此时又未封刀,去哪里能休息的了。”
“那俺去叫人速度快些,先将祝家的宅院清出来,首领可在那边休息。”萧海里的大嗓门在后面响起。
穿着猩红披风的身影朝后看了一眼,契丹的汉子正从垛口上跳下来,点了下头:“也好。”
萧海里精神一振,连忙手扶刀柄朝着朝城墙下走去。
吕布慢悠悠跟在后方,看了看开始染黑的天色,想起之前的事,突地一笑:“也不知李助他们几个打赌谁赢了。”
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语,余呈也嘿嘿一笑,跟在吕布后方走着:“我猜是滕家兄弟或是马家兄弟吧,毕竟兄弟上阵齐心协力,总比袁朗兄弟或李先生两个独身要强些。”
“那倒没有。”城墙下方传来的话语回答了余呈的话:“还就是李兄先冲进去的。”
余呈惊愕,探头往下看,滕戡正蹲在地上用手中钢鞭戳着石子儿,听着上方说话的声音,抬头答了一句。
吕布也探出头去,见着他那模样不由好笑:“怎么,你等竟是都输与李助兄弟了?”
“哥哥。”滕戡站了起来,问了声好,无奈一叹道:“可不怎地,李兄那手剑术小弟也是服气的,不然断不能同他一起勾当。”
说话间,吕布等人已是走了下来,身后余呈看着郁闷的滕戣好奇问了一句:“那你怎生在此待着?”
对面提着单鞭的汉子撇撇嘴,更加郁闷的嘟囔道:“他等又赌下个月的酒,看谁先拿下祝家大院,我才不去呢,哪次打赌不是那姓李的赢,这般下去越输越多,才不上那恶当。”
“呵,你倒是机灵。”吕布忍俊不禁,伸手拍了下滕戣的肩膀道:“走吧,跟着某过去。”
滕戣点头中,顿了下,抬头说了句:“看来萧海里要白跑一趟了。”
……
视线开始变差,四周燃起火光,冲入祝家庄的士卒在四处杀戮发泄着心中的仇恨,有狗吠了几声,一阵悲鸣后没了声响,随即不时有人惨叫的声音响起,乱哄哄一片中,几道身形却是目标坚定的朝着中央大院走去。
空气中飘荡着焦糊的气味儿,不祥的气息透露出来。
有人从身边尖叫着跑去,几人冷眼旁观也没管,自有身后追上的寨兵一刀搠翻在地,随后起身,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鲜血,迈步去往下一家。
“看样子会被别人抢先啊。”疾步而走的马勥看了看四周,手中的长枪抗在肩上,用手搓了下脸上的血迹,一片干涸的血渣掉了下来。
“早知道赌个别的了。”马劲一手扶着腰间的刀柄,一手举着火把,有些意兴阑珊,半耷拉着眼皮望着前方的宅院。
“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早晚要过来。”
轻声说了一句,背着金丝剑的李助倒是没太多想法,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家侄子的玉雪剑,抬起头又说了句:“况且将那边清理出来,也可以有个栖身的地儿,总比回营帐待在里面暖和些。”
袁朗、滕戣相互看了眼,附和一句:“这倒也是……”
话语随着走动的身形在空中飘着,不多时五人走到祝家的大院,这间占地颇大的宅院大门敞开,正对着的屋子,里面有人影在乱晃,噼啪的声响中,似是有人的惨叫传来,刚刚走到房屋台阶前,一个人打着横冲着打头的马勥飞来。
这汉子扛着枪的手动了下,却是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猛的一接一按,“啊”的一声那人坐到地上,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抬头搜寻的时候,一道人影却是在房门处一闪而过。
“伱是谁的人?怎生飞出来了?”马劲在旁边藉着外面的火光看清人影,乃是一士卒装束的汉子。
“嘶……”揉着臀肉,那汉子看了眼身后几人,连忙回身龇牙咧嘴抱拳:“俺是狄指挥使麾下,适才与里面的人打斗,被扔出来了。”
“呵!还有余孽敢反抗?”马劲双眼一下睁开,兴致勃勃的望向屋内,举着火把就要进去。
“等等。”李助一把拉住马老二,转头问那士卒:“里面有几人,可有兄弟阵亡?”
“四个人,都是武艺不俗之辈,其中还有个漂亮的小娘子……”那汉子脑袋动了动,脸上表情怪异:“俺们一队人进去吃他等打倒在地,兵刃也遭他等缴了,却是没人伤亡,那几人似是都手下留情了。”
“这时候留情岂不是晚了?”滕戣吊角眼一瞪,三尖两刃刀嘭的在地上墩了一下:“早先杀人时候的气势去哪了?”
那士卒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什么,又闭上,李助眉眼一动,走过去一拍那人肩膀:“怎地?还有甚要说的?”
“倒也没甚么。”抓了抓头发,直了下腰,扯动屁股的伤处,赶忙又放下手揉着:“只是那四人说甚不是祝家庄的人,乃是被他等软禁此处,想要俺们放他们走……”
“该不是你们杀顺手了,然后打起来了?”
“那个……正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只是俺们打他等不过,倒是吃了不小的亏。”
“还活着不是?”
简短的话语中,几人面面相觑,李助嘴角勾起,眼睛一眯:“有意思……走,我等也去看看。”
这屋子正是祝家的前厅,此时天光转暗,本就昏暗的厅堂光线更是不足,李助等人迈步进来的一瞬,有脚步声响起,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右侧袭来。
啪——
水磨炼钢挝竖起,一声棍棒交击的声音响起,马劲走进大门,火光驱散人身上的黑暗,一张丑脸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