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
-能尝出味道…?
“这时候不认为我在担心你了?”
-我想想…
“?”
-你能。
-也就是说,我尝到的,你都能同样尝到。
-怪不得每次你都让我多吃些肉。
-你喜欢肉?
“…我就这一点享受了,蠢蛋。”
-那我就每次吃饭的时候屏蔽你吧。
“罗!兰!”
-哈哈。
“你可真讨人厌。”
费南德斯眯着眼,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腰,打了个呵欠。
马车驶上平坦大路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光线不好,仙德尔也合上了书。
他们快到了。
“我看你笑了一路,罗兰。坐我旁边的时候你从来没这么笑过。”
费南德斯揉着眼角,调侃地眼神在仙德尔和罗兰之间来回扫着:“教会的两个天才,在我睡觉的时候都聊什么了?”
“幸好他们没你能说,德温森。”乌鸦抱着手,阴恻恻地斜了他一眼,“否则没人能休息了。”
这一路他真的没休息过,那双略微突出的眼睛不是盯着左边的窗子,就是盯着右边的。
仿佛生怕有什么敌人突然从道旁林子里冲出来袭击他们一样。
“他似乎有点神经质。”
-经历改变人。
罗兰正想着,对方却在讽刺完费南德斯后,朝他看了过来。
“小子,这是你第一次正式任务。”
罗兰乖巧称是。
“你得小心点,知道吗?平庸的老师教平庸的学生,但起码还能靠糊弄活下去;超凡生物间的战斗却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球里好像有几根蠕动的灰色纤丝,一闪而过后,语气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超凡之间,生死通常在战斗前就决定了。”
乌鸦盯着罗兰,表情略有狰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战斗只是验证推测的最后一步。一位优秀的仪式者,会在了解敌人后,让对方跟着自己‘编"好的步调,一步步走向死亡。这就是您说的——战斗的胜败决定于战斗前。”罗兰静静与他对视:“我回答完了。”
乌鸦咧咧嘴:“你比德温森强多了。”
“我对您这句话持保留意见。”
“哦,是吗?”他朝罗兰呲着一口东倒西歪的黑牙,忽然整个人迅速前倾!
一条贴合手臂的细长的弯刀宛如进入战备中的螳螂一样,被从袖口抽出后,横着朝罗兰的脖子弹来!
锵!
清脆的金属鸣音。
罗兰竖起手掌,在下巴前,堪堪挡住了刀刃。
掌心,一把窄小的匕首正和那条弯刀相互较力,发出咯咯的酸响声。
“我只要向上一拉,”乌鸦握着刀柄,作势向斜上比划:“切断你手指的同时,也会割开你脸上的皮肉——你的鼻子不要了是吗?”
罗兰努努嘴,示意他往桌子下看。
少年黑色靴尖儿正抵在座椅边缘,尖头对准了乌鸦两腿之间。
“您的大珍珠也不要了是吗?”
()
噗嗤。
费南德斯捂着嘴歪着头,面朝玻璃窗哼哧哼哧闷笑。
仙德尔双颊泛红,可还是忍不住低头往桌下瞧。
“你长高了,罗兰。”
“之前你的腿可够不着。”
-我很好奇你是在什么时候量的。
“你和大蝙蝠在马车上的时候。”
-扳手…
“你别管。”
“你懂什么马车普雷。”
-你拿我比做下流幻想中的主角,然后让我别管?
火焰跳得得意洋洋。
“很好,柯林斯。”
乌鸦并未收回弯刀。但他也没再用‘小子",反而叫了罗兰的姓。
然后。
忽然用力,双腿并紧,死死夹住了罗兰的脚。
“但你不应该‘说说而已"。”
似乎被罗兰‘将军"并没有让他感到难堪,反而更得寸进尺教育起来:“你至少应该抵在那,或者对我进行具有实际威胁性的压迫。否则…”
他虚虚向上提了提右臂。
左手平伸,将五根又黑又长的指甲放在费南德斯的脖颈处。
“我会先毁了你的脸。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封住你的视线。趁此时机,再划开德温森的脖子。”
“之后,马车里能和我作战的就只剩仙德尔·克拉托弗了。”
“如果我是叛徒,你们已经死了。”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