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扰了娘娘用饭的兴致。”
“不怪你,军饷被层层盘剥,不知道被他们吃了多少,当初有定北王府在,定北王府手段强硬,是多少数就是多少数,也是这样得罪了不少人。祁镇,没背景,又不肯得罪东都那些祖宗,克扣自然更甚。”
沈长乐看了眼满桌珍馐,讽笑一声。
“我在这里吃得饱饭,若还要怪罪这些为家国肝脑涂地之人扰了我吃饭的兴致,那又是什么道理呢?”
高让闻言,又是一番告罪。
“是奴婢失言了,只是……”
高让知晓沈长乐是听得进去话的开明主子,舔了舔唇,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
来。
“娘娘,您直接给银子怕是……若这人来了给银子,那人来了却没有,知道的是娘娘有心,不知道的怕是会误会了娘娘去。”
高让说得隐晦,沈长乐却是听懂了。
天下万民,苦难者甚多,若给了银子,大家闻风而来,怕是适得其反,到时候还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她略想了想,便嘱咐金玲:“找几身耐脏的干净衣裳,要穿过的,但一定要保暖,待他们用了饭后送给他们,再将他们带来的米给他们装好带回去,就说她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金玲和银妆得了令,匆匆下去办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金玲和银妆就回来了。
“那妇人真是个心善的,怎样都要将米袋留下,幸而银妆机灵,抓了一把米,说是收下全做她的心意了,她这才带着孩子离开了。”
听得金玲这般说,沈长乐心内更是五味杂陈。
“天下万民尚知何为家国,身为朝廷命官却袖手旁观,真叫人心寒啊。”
吕府书房内。
“她真是这样说的?”吕怀良问站在书房中央的小厮。
“是,别的不敢多说,这话小的是听得真真儿的。”小厮答道。
“若他们上位者早有此觉悟,也不至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我也更不用……”吕怀良顿了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罢了,多说无益。”
“大人,那妇人出去后必然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就方才那一阵,又有几户来送粮的,有定北军家眷,也有不是的。”小厮试探道。
“是与不是重要么?下一步她怕是就要逼迫我开仓借粮了。”吕怀良摆摆手,“罢了,照计划进行吧。”
小厮作了个揖,匆匆下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