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我们不想早点到,只是谁知道那天杀的主将……他身为此次押送粮草的主将,在我们刚离开郴州,有人来突袭我们时,突然反水,对我们发难,我们是拼死才保住了大部分粮草……”
此言出,押送粮草的许多将士都哭了起来,或发泄似地痛苦,或默默抹泪。
“诸位将士此番押送粮草辛苦了,我定当论功行赏,今日你们就暂且先行休整一番,晚饭时再好生犒劳你们一番,正好今日打了大胜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得了谢青棠这番话,押送粮草的将士们心头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禁不住都欢呼了起来。
谢青棠见得这一幕,面上总算有了几分笑容,可心内着急却丝毫不减。
他是可以在北疆称帝,但这么多将士都要过活,他们的军费从何处来?周围城镇倒是可以奉他为帝,再往里走呢?那物产富饶之地呢?这也是个大问题。看書菈
但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北疆不能放任,狠心如赵凌等人,陷害忠良毫不手软,他也决计不会将帝位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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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原定计划会被打乱。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远在天边的沈长乐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
那名来报信的厂卫当即将遗诏拿出,谢青棠蹙眉看着他,却听他道:“陛下,对不住,这是娘娘的意思。”
如沈长乐所言,说是她说的话当真是比什么都好使,谢青棠不再多言,直接跪了下来,众人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听厂卫宣读遗诏内容。
待谢青棠接过遗诏,厂卫将人扶起,忙跪下去磕头迎新帝,众人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营帐唯余谢青棠一人站着,看着黑压压一片人头,他没有旁人得到至高无上地位的欢喜,只有责任重大的沉重感和无边孤寂感。
长乐,是想将他留在这里。
可是他如何能放心任她在外颠沛流离、四处逃命?
还有堂姊,当日一役,险些丧命,若是再想不通出个意外,他当真无颜面对已故的家中亲友了。
所幸刚打了胜仗,内女干也清,北疆暂安,他或许可以离开一段日子,只是他不能光明正大地离开。
他先安排了一队人马按照厂卫指引的路线前去接应沈长乐等人,自己则在晚上犒劳了一番士兵们后,嘱咐好了几位将军,带着厂卫趁着夜色驱马离开了。
而沈长乐他们这边确实不好过。
赵凌派来的副将还真是锲而不舍,一路追着他们跑,甚至期间他们还交过手,好在追兵不及之前在东都围堵时的人多,彼此折损人数一半一半,只是谢青禾半道上又发起烧来,真真是叫人焦头烂额。
好在马上就要到一个州县了,据她所知,这里的知州跟赵凌没有关系,凭她手上的兵符和遗诏,倒是可以调动当地的守备军,也可将皇上传位于谢青棠一事广泛传播。
显然对方也想到了此事,对他们的追击是更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