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陈平以副相之尊,执掌缉事厂,领的可是五千石的俸禄!
……
“陛下,臣,臣好可怜啊!”张不疑委屈巴巴道:“臣家里揭不开锅了,求陛下赏口饭吃吧!”
刘盈上下打量,发现张不疑身上的官服又脏又破,就连下面的靴子都是露脚指头的,形如乞丐,哪里还像个朝廷高官重臣。
刘盈看了眼旁边的刘恭,问道:“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刘恭道:“阿父,张先生是缺钱了,阿父应该赏赐才对。”
刘盈哼道:“他说穷,朕就赏……他有那么大功劳吗?朕应该有求必应吗?”刘盈猛地扭头,怒喝道:“张不疑君前失仪,有欺君之嫌……来人,把他拿下,贬去北地郡修马蹄!”
“啊!”
张不疑吓得一声惨叫,连忙求饶道:“陛下,臣可不敢欺君,臣是有隐情啊!”
刘盈没搭理他,而是对刘恭道:“你瞧瞧,对待朝臣就是如此……孔夫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别给他好脸色就是了。”
刘恭认真点头,而后一转身,到了张不疑身边,低声道:“先生,宣平侯官了铸造五铢钱的事情。你要是缺钱,直接找我,万不可委屈了自己,让人看着心疼!”
张不疑听着都感动坏了,“太子真乃仁慈之主也!”
刘恭笑嘻嘻道:“好说好说!仲父是大汉栋梁,早晚必有拜相的一天,超过韩国公,也是理所当然。”
张不疑听得更激动了,果然,太子的话就比刘盈顺耳多了。
这孩子要是早点继承皇位该多好啊,等他继承……等他继承帝位,不会变得和陛下一样吧?
张不疑打了个哆嗦,对待老刘家人,还是不能期待太多。
“陛下,臣是想说,御史台处境尴尬,还望陛下垂怜。”
刘盈看了他一眼,就说道:“你想怎么办?”
“是这样的,御史台负责监察,奈何御史大夫地位却不如缉事厂。比起六官,也多有不如。如何监督朝臣,还请陛下明察!”
刘盈认真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立刻传旨,根据御史中丞张不疑的建议,统一调整百官俸禄……将丞相和太尉降为两千石,六官降为一千石。”
刘盈笑着问道:“师兄,这回你满意了吧?”
张不疑哭了,“陛下啊,你要杀我,只管动刀子就是,何必这么玩人啊!”
刘盈哼了一声,“你当朕不想杀你啊!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是觉得俸禄低了,脸上无光,就跑这儿来哭穷。那官制俸禄也是能随便改变的?你有多大功劳?你有多大一张脸?”
刘盈叉着脚,破口大骂,毫不留情。
张不疑唯唯诺诺,连头都不敢抬。
正在这时候,吕后又来接孙子,远远听到骂声,竟然一阵恍惚,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快步进来,一眼看去,发现刘恭在一旁笑嘻嘻看热闹,挨骂的人是张不疑,吕后莫名松了口气。
“陛下!”
刘盈一眼看去,忙道:“阿母来了!”
请吕后坐下,刘盈含笑道:“您是来接恭的吧?放心,朕没打他也没骂他,您带着他回去吧!”
吕后哼了一声,“我现在想听听政务都不行了吧?张御史让你增加俸禄,你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刘盈立刻道:“阿母,其实我想过了,我打算按照九品十八级,重新厘定官阶。丞相和太尉都是正一品,御史大夫是从一品。御史中丞同六官都是正二品……不知道阿母以为如何?”
吕后沉吟少许,才问道:“盈,你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刘盈看了看张不疑,笑道:“师兄,这问题还是你来回答,你要是能答上来,说服阿母,你的封了也就有了。”
张不疑也是第一次听刘盈说要按照品级区分官吏。
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居然眼前一亮,“太后,过去朝廷官制,虽然是三公九卿,但是区分臣子地位,总还是离不开公侯爵位……所谓爵位,自然是朝廷恩封的,是要有封地的。改爵位为品级,正好顺应了大一统!”
张不疑满脸是笑,“陛下,臣可是说对了?”
刘盈无奈骂道:“你这个东西,只有为了钱财的时候,脑袋才这么灵光!”
吕后认真思忖了良久,终于点头,“官制改革,不是一件小事情,哪怕深思熟虑,也要寻找个恰当的时候,不可贸然操切……陛下明白吗?”
刘盈立刻点头,“阿母教训的是,朕都记下了。”
吕后这才点头,拉起刘恭,离开了宣室殿。
刘盈对张不疑道:“师兄,看来你还要穷些时候了。”
张不疑老脸一黑,不过刘盈又补充道:“机会倒也很快就会出现!”
张不疑大喜,“陛下,欲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