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盛赞太子,弄得真好似父慈子孝一般,下一秒,就看到刘邦提着棍子,在后面追赶。刘盈撒腿就跑。
“你给乃公站住。”
“不站。”
“你不孝!”
“是圣人告诉我的。”
“你放屁!”
“没有,孔夫子说了,小杖受大杖走。”
“那好,乃公把木杖扔了,你给朕停下来。”
刘盈仰天大笑,“阿父只放下手中大杖,却不曾放下心中之杖,如何能停得下来!”
“逆子,你跑不掉!”
刘邦气喘吁吁,拼命追赶,奈何他在大殿里都追不上,更何况是空旷的上林苑,刘邦追得通身是汗,只能停下来。
“竖子,咱们还是聊聊吧。”
老流氓主动求和,刘盈察言观色,确定没有危险,凑了过来。
“您打算说什么?”
刘邦白了他一眼,“记得你当初说过,儿尚幼,阿父勉之。如今伱也还小,阿父也不老,只能继继续辛苦了。”
刘盈看了看自己的身高,比起老流氓也就差半个头而已。
“其实阿父也可以放松放松,我愿意替阿父辛苦的。”
刘邦恶狠狠瞪了刘盈一眼,“你愿意,朕还不愿意。”
刘邦向两旁看了看,随便指了一块卧牛青石,坐了上去。
刘盈在旁边坐了半个屁股陪着。
“其实这段时间,阿父思量许多,天下是打下来了,接下来还要守天下,这个更难!”
刘盈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朕只有勉为其难!”
刘盈气得翻白眼,“我也想勉为其难,行不行?”
“不行!”刘邦断然道:“因为你不知道要干什么。”
刘盈哼道:“您知道?”
刘邦笑道:“乃公当然清楚,其一,就要熬死贯高这些人,彻底断了六国旧人复辟的可能。这帮人牵连很广,他们有的跳出来了,还有更多的人,藏在天下各处,无法知晓。此时杀了他们,反而会激起风波,伤及无辜。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静待时间,等着他们老了,死了,也就是了。”
刘盈也点了点头,“您说的对,只是当太上皇也一样等候。”
“住口!”
刘邦勃然大怒,责备道:“你这個竖子懂什么,接下来乃公还有好多大事要办。刚刚又消息传来,冒顿已经重整旗鼓,还扬言此生不立阏氏,定要报仇雪恨。他还分兵,抢掠燕赵边境,掠我大汉子民。”
一提起匈奴,刘盈也皱眉头。
冒顿是一代雄主,就犹如老流氓一样。
一次彭城之战打不垮刘邦,一次晋阳之战,也打不垮冒顿。
更何况晋阳之战,匈奴本部损失不大。
以冒顿的性格,必定会疯狂报复,北疆一顿时间,怕是难以太平。
刘盈微微思忖,就说道:“该怎么对付匈奴,师父已经有了定论,关键是如何练出骑兵,又怎么进行反攻。”
刘邦点头,“这是个大事,朕必须亲自过问,你这个竖子还不够。”
刘盈哼了一声,他倒是不觉得自己不行,只是老流氓愿意操心,他也没必要受累。
“再有就是赵佗!”刘邦哼道:“他是秦将,岭南已经纳入秦国版图。如今大汉反而把岭南丢了,说得过去吗?”
刘盈闷声道:“说不过去。”
刘邦道:“这就是了,朕一定要降服赵佗,让他投靠大汉,就算不降服他,也要把他熬死!”
刘邦信誓旦旦道。
“等会儿!”刘盈连忙拦住了,“您打算熬死赵佗?”
刘邦欣然点头,“乃公听说他年纪不算小,岭南烟瘴之地,瘟疫多发。主将任嚣已经死了,赵佗也未必能活几年,乃公把握十足。”
“我十足没把握!”刘盈在心里疯狂吐槽,虽说他历史不怎么样,但似乎也记得那位南越王超长待机,活了一百多岁。
别说您熬不过,估计我都够呛。
刘邦哼了一声,“乃公知道,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短命上面,就像期盼一道天雷,把他劈了一般。”
刘盈道:“您要是没法子,也不失为一个主意。”
“放屁!乃公怎么会没有办法!”刘邦哼道:“乃公已经派遣陆贾为使者,前往岭南,面见赵佗。不管怎么说,先让他把关口放开,准许商贾往来,不然朕就派大军南下,不惜一切,灭了南越。”
刘盈欣然点头,“阿父雄心壮志,孩儿佩服。”
刘邦笑道:“乃公不光说说,乃公还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