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一皱眉,“竖子,你去齐地干什么?”
灌阿没回答,而是思忖道:“不能去齐地,就去燕地,去代地!”
“那些地方都是穷苦边陲,还有匈奴入寇,你想气死我啊!”
灌阿哼道:“男儿大丈夫,自然要到边关杀敌,建立功勋。阿父难道想要我成为无用之人?”
灌婴瞬间被怼的无言以对,你这個竖子,就想气我是吧?
你爹拼死拼活,拼出来一个世袭罔替的彻侯,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这虽然是灌婴的心思,却没法在大庭广众说出来,只剩下黑着老脸,暗暗咬牙。
刘盈看在眼里,笑道:“仲父,要去边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师巡边数月,也要回来了,灌阿也是他的弟子。到时候想去边关建功,先要通过考核,还要有领兵打仗的本事,才能正是前往。光是从太学结业,还远远不够。”
听到这里,灌婴稍微顺了口气。
哪知道灌阿又握紧拳头,发誓道:“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去!”
“你去,你随便去!”
灌婴咬着牙,看我回去不打折你的腿!
聊过了他,又到了周胜之这里,刘盈跟周勃道:“他的学业极好,也立下了一些功劳,我的意思,是想让他去地方上,历练几年,不知道仲父舍不舍得?”
周勃满脸矜持,却难掩笑容。
“一切都听太子的安排。”
周胜之没有什么,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他想去风陵渡,过去总听说晋地和关中往来,就靠着这个渡口,查账的时候,也看到不少贪墨的案子,就发生在这里。
正好去看看,能揪出什么精怪!
刘盈又把夏侯婴请了过来,他的儿子夏侯灶成绩不错,但年纪偏小,外放不方便。
“让他给阿父当个侍卫如何?”
“好啊!”夏侯婴欣然答应,“我就是陛下的御者,如今让灶保护陛下安全,正好父子传承,丝毫不差!”
夏侯灶却是急了,“不行,我不愿意!我也要去边关,要去外面!”
“去你个头!”
夏侯婴朝着儿子的脑门,狠狠捶了一下,“你给我老实听话!”
夏侯灶黑着脸,怒视着犬父,你等着,我到了陛下身边,就说你的坏话,让陛下惩办你!
接下来就是陈平,还没等刘盈开口,陈平就笑道:“买和我商议了,他年纪也小,外放不得,也不方便去别的地方。如果方便,他要留在太学。”
“留在太学?可他已经结业了。”
陈平道:“太子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办法倒是有……就是暂时留在太学,充当下一批学生的先生。等日后太学开办更高一级的学堂,可以就近深造。”
“好!就这么办!”
陈平欣然道:“就让他在太学讲课吧!”
说着,陈平还看了一眼陈买,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只要能坚持在太学待着,若干年后,结交之广泛,简直不可想象。
和大多数人讲完,刘盈伸了伸懒腰,突然看到了外面的樊哙。
“姨夫,您来了!”
樊哙无可奈何,只能走过来。
“太子!”
刘盈笑着请他坐下,“姨夫,伉其实不笨的。”
“你用不着安慰我!”樊哙闷声道:“他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樊家出不了读书人,我认命了还不行?”
“别啊!”
刘盈拦住了樊哙,“姨夫,伉真的不笨的,他只是年纪稍小,还没到开悟的时候。你就让他在太学继续读书。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结业的。而且……”
刘盈压低了声音,“姨夫,你想过没有,别人在太学,只有一届同窗,可伉不一样,他能有好些届同窗,等他出了太学,遍地都是同窗,您想想,这是多大的好事!”
樊哙一听,原来没有结业,还是便宜了!
“太子,你,你真会说话。”
刘盈笑道:“是姨夫的福气好!”
“哈哈哈!”樊哙终于开怀大笑,伸手把樊伉提了过来,“竖子,你的学业,阿父也就不过问了。但你听着,咱们樊家,向来喜欢结交豪杰……你阿父就是交上了陛下,才有了今天。你在太学,也要好好对待同学,要对人热情,有求必应,知道吗?”
“知道!我会请他们去家里吃狗肉的!”
“好!”樊哙乐呵呵笑道:“往后啊,你就带着他们来咱们家,想吃多少,阿父给你养多少!”
刘盈从容不迫,安排着每一个人。
等一切处理妥当,刘盈才笑道:“前几天冒犯了诸位仲父,我后来仔细想想,确实有些对不住诸位仲父,还会伤了你们和部下的情感,所以今天,我要向诸位仲父道歉。”
说着,刘盈高举酒杯,“求诸位仲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