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人……”张霏霏顿了一下,忙起身布置,道,“文迪,咱们也动动手,家里还有一些装饰品。”
“巍哥,你再去开几瓶好酒来,饺子现包是来不及了,再点几份外卖吧,月歆,你去把瞿先生叫下来。”
几人各自应声,陈月歆正要动作,又被汪文迪叫住了,“月歆,等会。”
“怎么了?”
“关于陨圣露的解药之事,暂且不要告诉他我们找到了可能相关的记录。”
她随手拿了两个小笼包,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不是个好消息吗?”
他沉吟了一会儿,解释道,“还不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他习惯了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还没学会如何接受与依赖伙伴的帮助。”
陈月歆了解瞿星言的脾性,便也能理解汪文迪此言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有理。”
这道理就和他们当时没有把假意投诚高玉绳的计划告诉她是一样的,其实出发点,都是在为当事人考虑。
她应下这话,三两步就窜上了楼,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
走到客房前头,她拍了拍门,朗声道,“瞿星言,瞿星言,出来吃饭了!”
“今儿年三十,本大人亲自来请你下楼吃饭,倍有面儿!快点开门啦!”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道,“门没锁。”
陈月歆立马住嘴,推门而入。
进去的时候,瞿星言正横坐在窗台上,天幕已经逐渐染上了夜色,冷冽的寒气铺在他周身。
他没穿上衣,身上同一个地方的那处伤口又重新愈合了一遍,新鲜而狰狞。
“卧槽,你干嘛不把衣服穿上啊!”
陈月歆抬起一只手挡住眼睛,手里的小笼包掉在了地上。
他从上头轻松跳了下来,捋了一把被夜风吹乱的黑发,朝后头放置着的衣衫走去。
下来的时候,他挺拔笔直的身躯挡住了外头锋利的寒风,看她的眼神却像在看一只温顺的小羊,深藏着一丝柔和与恻隐。
可朱雀不是小羊,他的瞳孔中有一缕和她形状一样的暗火。
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了一下,看着她指间的缝隙,不以为意道,“你这样能挡住什么?”
她没好气的甩下手,道,“喂,你这人真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的!”
他一边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动作干净利落,一边答道,“这有什么不要脸的?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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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声音中一贯的毫无波澜,接着道,“你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我想自己待着。”
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干净,想到陨圣露还在他体内,陈月歆便有些气不起来,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小笼包,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走到他面前,把另一只手上还握着的、温热的小笼包递到他面前。
“今天是年三十,既在人间,入乡随俗,我们也过个年吧。”
他没有接过小笼包,抬头看她。
陈月歆抬了许久的手,她也看着他的脸,剑眉星目,眼里是一条流淌着的墨色寒江。
她兀自想着,他取名为星,却更像月,孤高皎洁。
是了,他的身体……也像月色轻吻的洁白。
想到这,她立马止住了自己的思绪,别过脸去,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腕,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似的,问道,“你是不是不爱吃小笼包来着?”
闻言,他也收了目光,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小笼包,顺势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答道,“嗯,是不爱吃。”
陷入柔软沙发中的她脑子反而清醒了,她抱着抱枕,埋怨的看着他手里无辜的小笼包,瘪嘴道,“我是不是之前问过你啊?”
“问过。”
“是不是问过好几回了?”
瞿星言也打量起手里的小笼包,低柔应话,“是问过几次。”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她才打破了这种氛围,道,“你不会烦吗?”
他侧过头看她,反问道,“烦什么?”
她摸了摸鼻子,拿抱枕蒙住脸,闷声问道,“就是……就是我同样的问题总问你好几回,你不会烦吗?要是有人一直问我同样的问题,我肯定很烦很气,会想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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