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略加思索,站起了身,示意熊巍道,“既然如此,挂起来吧。”
“啊?”熊巍挠了挠头,道,“这么诡异的东西,咱们还把它挂起来?”
“挂,到底是送给霏霏的生日礼物,挂起来意思意思。”汪文迪笑道。
这招啊,这招叫欲擒故纵。
张霏霏读懂了他的意思,便对熊巍道,“巍哥,挂起来吧,在客厅里找个显眼的地方。”
闻言,熊巍也只得照做,将它挂在了客厅里头。
夕阳西下,没多久便到了晚饭的点。
汪文迪望着窗外的夕阳,即便是夕阳,也能洒出无限的光辉,金光粼粼,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夕阳将要完全落下又未完全落下时,天地间只剩下那一缕的光辉,那是最令人想要留住的光。
他将视线移到张霏霏脸上,他依旧可以闻见初见时那股柔软馥郁的清香,倒是繁花万千,也不及佳人莞尔一笑。
见他在看自己,张霏霏到他身边,笑道,“文迪,怎么了?盯着我做什么?”
他将她揽进怀里,答道,“我在想你,正好你在我面前,就看你了。”
“想我什么?”她顺势问道,轻轻倚靠在他肩膀上。
他实话实说,道“想你与天机有何关系。”
从那时她免疫自己的道法,到今天书房里那些记录奇异的书,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然而种种的这些,的确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汪文迪沉思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或许你也是天机送来,指引我前路的吧。”
他知道天机难测、天机莫测,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张霏霏看似置身事外,实则藏身其中,看似与天机无关,实则也在天机的算计之下。
若真如此……
那时在黄泉星阵中,看见她万箭穿心……
就会成真。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赶忙打断了自己的思路,眼前的人正睁着一双温柔似水的灵动双眼看着他。
他觉得方才那些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汪文迪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笑道,“你好可爱。”
直白的夸奖、近距离的触摸,让张霏霏不自觉的红了脸,她把下巴搁到他肩膀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羞赧的表情,道,“文迪,还有件事儿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呢。”
“你问便是。”
她歪了歪头,道,“就是在与高玉绳交手时,你说我曾经拿口红在你脸上画画,画了你满脸……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汪文迪愣住了。
过往的记忆在他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救起遭邪气侵体的张霏霏时,跟熊巍清楚的交代过,说那段时间的记忆她会慢慢恢复。
可这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不动声色的使一道金光流遍了她的身体,没有找到一丝异样。
汪文迪细细回想,与高玉绳打斗时,她递给自己纸巾的时候,他擦去脸上污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原来那时的张霏霏,脸上的表情并非是因他旧事重提的不合时宜,而是因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才出现的错愕。
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温柔的哄小孩,语气里的探寻掩藏的很好,问道,“关于张家建厂选址在三清宫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她表情闲适,沉浸在他轻柔的动作里,闭上眼睛答道,“记得,好多工人病倒了,我在要和巍哥去向爷爷建议停工的时候也病倒了,后来是你救了他们,也救了我。”
“我醒来的时候,()
就在三清宫,那是我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似的,总觉得你特别可靠。”
汪文迪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继续问道,“你病了一个月,中间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想了一会儿,她便答道,“没什么印象,我昏迷了一个月?”
原本应该渐渐恢复的记忆,反而渐渐消失了。
久久没听见他说话,张霏霏正要追问,恰熊巍从外头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他们今天的晚饭。
看着丰盛的外卖,汪文迪借机将这话题带了过去,打趣道,“说起来,这段日子时间混乱,都把今天这个大日子给忘了。”
若不是收了那么个莫名其妙的礼物,他都差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霏霏的生日乃是一周后的正月初七,那么今天,自然就是大年三十了。
摆菜的熊巍一拍大腿,道,“哎呀!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除旧迎新,咱们今年可一点准备也没做啊!”
一边的陈月歆也调侃道,“啧啧,大过年的吃外卖,咱们也是头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