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舍区内有两口水井,东南角的是饮水用的甜水井,西北角的是洗衣用的苦水井,都盖着井房,甜水井房,又设有开水局,有专门负责供水之人,适量供水。而苦水井则是洗衣的地方,井房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里面可容纳十几个人同时洗衣,井口不算大,里面连着一根竹管,连接到各个洗衣台上,一人一台,洗衣台上放着皂角。
就算是只踏足过一次苦水井房的吴景灏也知道,想要把衣裳掉进井里,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吴景灏眼下眼很是谨慎,若是查旁人,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可查的偏偏是这两个人,不免有些吃不准。
吴景灏问:“你且说说的学院服是如何掉了井里?”
符羽道:“自然是不小心……”
隔着两条队伍,胡长坚闻听此言,冷笑了两声,一副冷嘲热讽的口气说道:“自然是不小心?这种话亏你也能说得出口,整个斋舍区的人谁都知道,井口离着地面一尺多高,又不是乡村野岭,打水还得将水桶慢慢放进去。你编瞎话,能不能编的有点水平?还不如说,是衣服自己长了脚,自己爬进井里,投井自杀了,民间的鬼神故事,不就是这么编的么?”
符羽看着他嘴角被鲁俊辰打的乌青,一只眼也肿了,严重升起了一股笑意,他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道:“它要是能长出脚来,没准还能长出脑子化作人形,在学院里开盘口设赌,帮老子我挣点银子花花呢,可它没这么本事啊,就会给老子赔钱,不光赔钱,还丢老子的脸,可就是没脸或者,投井自杀了么。”
周围人一听,这是含沙射影说的胡长坚,顿时哈哈大笑。
胡长坚气结,兰花指一捏:“符羽,你敢骂我。”
符羽呵呵一笑:“胡公子此话怎讲啊?我几时骂你了,我明明在说我那不争气的衣裳?”
周围人笑的更大声了。
胡长坚悻悻一跺脚:“符羽,你给我等着,哼……”
符羽见他认输,便也不再跟他纠缠,转身朝吴景灏道:“学长,事情是这样的,大清早的,在下迷迷糊糊进了井房,正往衣服上打着皂角呢,猛听得号角声响起,我寻思着,必然是栾总教习回来了,可懈怠不得,我心里着急,脚下发慌,抱着衣服就往外跑,结果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人就栽倒在了地上,手里的衣服一抛,就这样掉进井里去了。”
吴景灏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怕不是怪在自己身上了吧?这个符羽,果然是只狐狸,女干诈,狡猾,需小心应对。
他没说话,自然会有人替他说话。
那边,韩默咳嗽了一声,见他如此厚颜,眼中充满了鄙夷:“若是按你说的记录下来,呈报道到监处,你认为院监会信吗?我提醒你一句,同样是井房,每天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至今从未听到有人无端滑到,你撒这样慌你能扯得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