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一百六十一天
公安一行人与竹泉知雀擦肩而过。
急着赶往诸伏景光定位的公安没有发现,坐在早茶铺子的小板凳上啃流沙包的某逃课高中生正是他们的一号目标。
竹泉知雀啃完一盘包子,满嘴甜香,她回头和老板娘说话:“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出钱,麻烦你尽快开通全城外卖。”
“一定,一定。”天降大客户的老板娘喜笑颜开,“你这么喜欢我们家流沙包呀。”
“喜欢到特意在附近租了房子。”竹泉知雀摇了摇头,“可惜讨债的找来了,他们夺走了我的房子,还想夺走我的包子,我只好花钱消灾。”
见老板娘感兴趣,她绘声绘色地给她讲了一个现代版美人鱼故事:英勇的骑士在海边捡到落难公主,她把公主带回了她的小破窝,公主的大臣却气势汹汹找来,非但不念骑士的救命之恩,还想逮捕她,送骑士去蹲大牢!
老板娘义愤填膺:“太过分了!不是个东西!”
竹泉知雀:“就是就是!”
——虽然骑士是个通缉犯。
蹲大牢是不可能蹲大牢的,竹泉知雀与公安合作不意味她信任公安。
假使她露出破绽,定有精美牢房与美味牢饭在铁窗泪后等着她。
坐牢是不可能坐牢的,mafia丢大脸。
竹泉知雀是有些偶像包袱在身上的,光荣的森式株式会社员工简历上不容留下污点!
她满足地抱着一碗老板娘请客的酸奶吃,直到诸伏景光被公安带走,黑发少女才擦擦嘴角,起身离开。
“我就是个劳碌命。”竹泉知雀唏嘘不已,她在路边扫了辆单车,吭哧吭哧地骑向目的地。
此刻竹泉知雀正在骑车赶来的路上,在她赶路途中,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在这个普通的工作日,有两个男人为她辗转反侧,饱受惊吓,头痛欲裂。
站在码头的琴酒一宿未眠,他抽空了一个烟盒,皮鞋旁烟蒂散落。
“大哥,游轮的残骸已经打捞得差不多了。”
伏特加站在琴酒身后回话:“没有找到威雀威士忌和苏格兰的尸体,不排除他们被鲨鱼吞进肚子的可能性。”
“她把鲨鱼生吞还差不多。”琴酒面沉如水,“威雀威士忌联系你了吗?”
“没有。”伏特加心说他只是个开车的,威雀威士忌只有在被大哥你拉黑的情况下才找他,莫非她还在大哥你的黑名单里?
琴酒指尖捻灭烟蒂,残存的火星烟消云散。
“人没死,却不联系组织。”琴酒的手摸上腰间的枪,“我看她怎么解释。”
游轮轰然爆炸,威雀威士忌和苏格兰留在船上,救生艇上的中冈原太喊哑了嗓子也没等来大姐头的回话,一介壮汉差点扑进火海奔丧。
琴酒盯着火海,脸上情绪难辨。
待火势平息,他下令打捞残骸,在码头的冷风里抽烟抽了一宿。
银发被浓郁的烟草味浸染。
难言的愤怒与嗜血的兴奋在top killer心中滋长,他食指扣在扳机上,脑海中闪过一幅又一幅鲜血淋漓的画面。
在林间仓皇而逃的少女……不,是埋伏在深林中,伺机反差的凶兽。
多么富有挑战性的目标,琴酒眯起眼睛。他愿意把所有精力投入到追捕叛徒威雀威士忌身上,不分昼夜,紧咬不放。
在死之前姑且给她留下遗言的机会,顺便问一问她背叛的理由。
琴酒以往追杀叛徒,只享受杀的一瞬间,他对背叛的理由不屑一顾。
只有威雀威士忌不同,琴酒难得升起了好奇心——她怎么就背叛了呢?
组织不够容忍她吗?
他不够容忍她吗?
“大哥。”伏特加打断琴酒的思绪,“你的手机在响。”
难道是威雀威士忌……不可能,她还在黑名单里,那是谁?
琴酒拿出手机一看。
朗姆来电。
电话接通,琴酒喂了一声。
朗姆被他沙哑的烟嗓惊到,老年人对养老的推崇占据上风,他赶紧嚼了一大把枸杞,清清嗓子:“琴酒,你还在码头?”
“对。”琴酒咬着一根烟,没拿手机的手握住打火机。
“我有事汇报。”他按下打火机,“苏格兰威士忌、威雀威士忌叛变,把他们的全权处置权给我。”
朗姆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的电话打得太是时候了。
琴酒,年轻人,性子野,桀骜不驯不听劝,他早说过不能意气用事,不要动不动拉黑人家女孩子。
报应来了吧,威雀威士忌可是琴酒一手提拔的直系,照样把大哥蒙在鼓里骗。
还是他老人家慈祥和蔼,被女孩子当长辈一样孝敬,拿到了第一手消息。
“苏格兰确认为公安潜伏在组织的卧底,无误。”朗姆慢腾腾地说,“至于威雀威士忌……”
“她出色地完成了卧底公安的任务。”
琴酒的打火机没能点燃,码头冷风呼呼地吹,仿佛女孩子幸灾乐祸的笑声。
哎呀,没背叛,忠心着呢,就是逗你玩,好玩不?
漂亮又恶劣的脸蛋在琴酒眼前乱晃,隐约能看见她头顶的犄角和身后的小三角尾巴。
“很好,好得很。”琴酒冷笑,手指将香烟揉烂,“她人在哪儿?”
竹泉知雀正在骑自行车赶往酒吧的路上。
黑色的保时捷356a比她更快一步,白色的马自达也比她更快一步。
安室透今天大起大落。
凌晨时分,他收到公安“诸伏景光和竹泉知雀乘坐的游轮爆炸,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冰水从心脏麻痹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