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手一动不动地躺在灌木丛中,脸上全是被荆棘刮伤的血痕。
他手里那只大地鼠早就断气了。
我猜测是在追捕地鼠时,突然晕死了。
阿布抱着扳手,探了探额头道:“他的额头好烫,怎么衣服上也全是血……”
“完了,他病了!”
我摸着扳手滚烫的额头,急得团团转。
在逃亡的路上一旦生病,真的是生死难料。
“平安,扳手怎么了?”
这时,螺丝刀他们也跑过来了。
“扳手发烧了,快去找退烧药。”我拔腿就往河边跑去。
我们的衣服裤子都铺在石头上晾晒,兜里放着的退烧药,应该没泡水。
等我跑到河边去翻找每个人的裤兜时,却发现啥也没有。
除了泥巴,还是泥巴。
早在我们跌落悬崖落水时,兜里的东西就全部被水冲走了。
我扯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恨不得马上飞去医院,“完了!我该怎么办?”
扳手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他被流弹击中了,后背有伤口。幸好弹片就卡在肉上,不会伤及生命。”
螺丝刀突然走过来,语气沉重的说道。
“他中弹了?”我无助地抓着头发,看向背着扳手走过来的阿布。
我猜测,肯定是昨夜在河里时,扳手摁住我潜水那下就被火箭弹的弹片给中了。
他替我挡了致命的一弹。
然后强忍着没说,就是怕我们担心,影响逃亡进度。
现在他发着高烧,还不省人事,这里又没有药,肯定凶多吉少。
“他不能死!我们必须马上去小勐拉,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病!”
我回过神,强忍住眼泪,快速穿好衣裤。
无论用什么代价,我都要给他治病。
也赶紧穿衣服,“对,去小勐拉,我们现在就去小勐拉。”
“怎么去?”
陈伟强突然一盆冷水泼下来,“怎么去?我们又能找谁?”
我愣了一下,红着眼圈道:“去找言云,他欠我一条命,现在可以还了。”
“言云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我们集体去送死吗?我建议,直接去大使馆!”
李建国打断陈伟强的话,“要去你去,大仇未报,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国!”
“别吵了!先想想怎么让扳手退烧!他后背的弹片我不敢拔出来,因为这里没有急救包……”
螺丝刀怒吼一声,扯下衬衣袖子放河里打湿后,敷在扳手的额头上。
我们身上的钱,也在落水时被冲走了,就剩手机和枪、刀还在。
因为ak是背在身上的,手枪别在腰间,肯定不会被水冲走。
手机u盘那些,陈伟强用胶带缠在身上,当宝贝那样保护起来。
“别忘了,这张银行卡里有钱,只要我们能跑进医院,就有办法给扳手治病。”
陈伟强把塑料袋拿好,激动地说道。
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我走到阿布身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来背他,你带路。”
阿布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放下扳手,然后把他扶到我背上。
“哥,你一定要撑住,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出事!”
我搂紧扳手,在心里偷偷地捏了一把汗。
恍惚中,又想起在果敢逃亡时的画面……
阿布依旧在前面开路,我背着不省人事的扳手,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