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他们的眼里,他不需要爱,不需要尊严,不需要关心。
只需要施压,只需要看到他应激。
他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反应,让他们头疼才好。
有反应,反而是在帮他们做研究。
门被关上,简言低头分析着自己做的记录,加了几个字后,递给了陆其远。
陆其远看到最后的“诊断”上写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倾向”时并不意外,对自己的妻子说:
“我们真的能研究出更好的治愈这种变态心理症状的方法吗?”
简言淡淡地说:“你也在怀疑我们的方法了吗?”
陆其远摇了摇头,说:“我没有。”
他对着简言笑了笑,安抚道:“我相信你。”
没有人比他的妻子重要,就算是他的儿子。
“现代心理疾病研究方向多为溯源寻根,我们是在自己创造源头。”
“我们最后得出的成果,一定会惊艳我们。”
陆其远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分析表,“嗯”了一声。
走廊里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人,苏盏就抱着书包蹲在地上。
当视线中看到那个蓬软的头发的时候,陆惊池的指尖动了动。
其实他应该怀疑,苏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楼层。
他知道苏盏来了这家医院,但许暄的楼层绝不是这一个楼层。
这一整个楼层都是心理咨询室、治疗室和其他相关的房间。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会如何看待他出现在这里?
他会……害怕自己吗?
会不再允许自己靠近吗?
在众多想法中,却只有一个声音如此清楚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快去抱抱阿盏。
你需要他的拥抱。
陆惊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和阿盏拥抱。
光是想象,就足够让他感受到温暖。
他站到了苏盏的面前。
天天见,除非陆惊池买了新鞋,不然他的鞋子苏盏都记得。
他立马就抬着头。
陆惊池伸出手,拿起他手里的书包,对他笑了笑,说:“走吧。”
他没问苏盏他为什么在这里。
苏盏微微皱眉,没起来。
依旧像个蘑菇一样蹲着。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着这一对颜值超高的少年,但是两个当事人都不在乎别人的视线。
“我脚蹲麻了。”
其实并没有,凭借苏盏蹲坑玩手机的能耐,蹲这么一会儿不在话下。
陆惊池似乎有些无奈,看出他在“耍横”,轻笑了一声,一手小心地提着苏盏的书包,一手继续伸出,微微弯腰,直接揽着苏盏的腰,把他带了起来。
苏盏对他此刻的笑容很满意。
他不喜欢陆惊池最开始对自己的笑。
那样的笑,太像面具,他好像在那样的笑背后看到了深深的痛苦。
他不喜欢,因为他想让小可怜开心。
就像小可怜希望他开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