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太平王世子一事,不难推断是他师父所为。助人假死以谋保利,甚至还只是他无数来钱方式中的一环罢了。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官家还有些别的事情要交代。
官家道:“开封书院那边明日要正式开武课了,你明日上午退朝后回司一趟,下午去书院授课,后日休假,明日你去书院之前别忘了把手上的事务交接一下。”
官家本就照顾阿杨,皇后有孕之后他提前把自己代入了父亲的角色,但孩子还没出生,这份心情在本就有的对顾相弟子的爱护下,移情叠加成了官家对阿杨各种奇怪的操心。
阿杨挠了挠头应下,虽然阿杨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头一节武课无论是在外头的武馆还是在正经的门派都是先摸摸底子,道没什么好愁的。
“书院武课前无先例,你若是拿不准主意可以与峨眉弟子讨论一下。”
之前京城起事的时候,张英风本在书院,听说外面出了乱子,哪怕自己旧伤未愈不能随意动武,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就拿着剑带峨眉弟子出去帮忙,一边疏散人群,一边保护百姓,自己还勉力把作乱的人往偏僻处引,这才有了遇上阿杨的事情。事后张英风和峨眉弟子受了朝廷的嘉奖,泥人张这几天出去讲话脸上都带着光。
讨论完书院武课的事情后,阿杨犹豫要不要问官家师父的事情。
师父自上次被玉罗刹拐跑,现在都不见踪影。
但阿杨想了想,师父和玉罗刹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是遇上他们人被出事,顿时放心摆烂,随师父去了。
——
不是阿杨的错觉,今日的事务确实变少了,节奏也慢了下来。阿杨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好回去的时候,虽然天上已经星辰密布,但街市上却还是热闹非凡。
不过连着数日的疲惫下,阿杨仿佛被爷爷奶奶借走犁了三里地的狗子,累得毫无撒欢的兴致。
直到阿杨路过一个花贩,余光扫过她的花架,眼前仿佛被那幼嫩的生机点亮。
算算日子,确实是快到买花的时节了。
“这盆栽怎么卖?”
“大的小的,价都标着了,您瞧瞧,可有中意的。”
“这()
时节,能养屋外吗?”
“夜里寒露重,怕伤花苞,还是搬进屋里好些。”
“大概什么开花?”
“养两天就开了,您瞧这几种,花能一直开到入秋呢!”
最后,阿杨自己买了几盆,又让人给林府送了好几盆去,盆栽都不大,但在这末寒将暖的时节,显得格外生动可爱。
离开花架,再抬眼,又觉月色皎洁,夜风清爽。
到家时,有两人在门口侯着,一男一女,瞧衣着,都是林府的下人。
不知道是不是师父走之前托林府照顾他,贾敏知道阿杨最近加班狠了,日日让人给他送宵夜,其中定有一盅补汤,生怕孩子熬亏了身子。
食盒有时是林府统一惯用的样式,有时是黛玉小厨房私用的样式,阿杨日日都吃了个干净,不用半夜饿得去啃桌子。
阿杨给他们赏了银子,一边道:“不是与你们说过,我近来归家晚,你们把东西放在里头就好了,我一回来便能看到,何苦在这冷风里等着。”
“不碍事,娘子知道您最近忙的晚,也是看时候差不多了才让我出来。今日是我们娘子叫人来传话,这才等了一会儿。”
另一个姑娘阿杨瞧着面熟,是黛玉屋里伺候的,年纪不大,素爱热闹,这时她正色摆出姿态,道:“我们娘子道,后两日她课业繁忙,杨大人您无需特意去找她了,在家好生休息才要紧。”
阿杨之前确实有心一放假就找林姑娘顽去,虽然不知道黛玉是从哪里听说了假期的事情,但明白黛玉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心里满是被人妥帖关怀的雀跃,再看手上的食盒,阿杨快乐得感觉自己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填满了。
“娘子说便是您去找她了,无论她在不在府上,都是不在的。”阿杨正想应下,传话的小姑娘忽然想起自己落了一句,匆匆补上,抿紧了唇,仿佛自己没有失误一般。
阿杨失笑,道:“我知晓了。”
小姑娘见杨大人笑得灿烂,语气温柔,知道他没有误解自家娘子的意思,自己传话也没出什么差错,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