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杨到了家门口,却不见任何人影。
原是那平南王妃出门礼佛,要这路上经过,早早有人来招呼着把路收拾出来,以免惊扰了车架。慎修不得不从马车里出来,安排人把一箱箱物什搬到院里的空地去。东西杂乱,种类繁多,里头难免有一些要轻拿轻放的,让人不放心只得时时盯着。
几日前,少林第一高才,号称“七绝妙僧”的佛门中的名士,无花奉师命来开封大相国寺拜访交流,不少京贵特去拜访,就算只能看看他无二的风姿,也是好的。今日正巧是他讲经的日子,自然多得是人往大相国寺去。这样一个让人惊为天人的僧人,甚至被断言不输当年的“圣僧”。
而当年那个名满天下的圣僧,现下却正坐在阿杨院里的石桌边上,给歇下的车夫护卫和请来搬东西的汉子说书。在车上憋了几日,这当口也不好去酒楼茶馆引人瞩目,只好在家里过过瘾。
扇子,手巾,还有一三寸惊堂木在手,桌上有人为他添一杯茶水,桌边听众沉迷,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却不知不久前那个坐在轿子里从路上经过的贵妇人,有一双和她年纪不符的手。她垂下眸,掩去眼里的灼热,用帕子掩着嘴,笑得缱绻柔情,又隐约带着丝可怖的疯狂和势在必得,低声轻言:“大师与妾身……真是缘分不浅啊。”指尖无意识画着圈,暧昧而缠绵。
慎修忽然打了个寒颤,警惕得四处望了望,松了口气。
“树上的朋友,不妨下来坐着听吧。”
听客纷纷抬头,下意识看去。只见一年轻俊秀的青年从树上爬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树上保持久了不方便活动的姿势,动作有些僵硬。
虽然入秋,天却还远远说不上冷,见那人披着条大红的披风,难免有些奇怪。可那人一转过身来,众人就恍然大悟。
只见他一手摸着自己修得像眉毛一样的胡子,有些尴尬地笑着。他来寻阿杨喝酒,没想到被这说书先生的故事吸引了,甚至忘了自己盘在树上,直到对方提醒才发现手脚因为长时间拘着甚至有些麻木了。
一人站了起来,给陆小凤腾了个座,陆小凤也不推脱,道了谢大大方方坐下了,才得机会瞧见这说书人的正脸。目如朗星,风采潇洒,不像个说书人,倒像个寺庙里讲经的美僧。可他这说书的本身和肚子里的故事,真的是称得上绝妙的。
慎修憋久了,一连讲了几回,才意犹未尽,将毛巾盖上,横上了扇子。周围的人也识趣得摸了铜板出来赏,陆小凤摸了摸他比脸还干净的兜,有些不好意思,坐了“龙须凳”,却不给赏,也的确说不过去,笑嘻嘻拿酒放在桌上作赏,问先生可愿同饮。
年纪轻轻,一头白发,陆小凤猜,他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却体贴得不去问。
慎修看见陆小凤看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些他熟悉的东西,甚至不用猜都知道这个想象力过于出色的青年给自己加了什么设定。不,我真的没有说过什么情伤也没有遭遇什么大变,只是我还俗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被漂白了,他听见那些不着调的人说这是为了“骗氪”。然后像什么病一样,一夜间不少人忽的白头,从此掌握了一瞬间改变自己发色的能力,可以自行控制白发黑发。慎修努力了一下,许是因为他没有天赋,一直没有成功过。但一夜白头总归不是一夜谢顶,听上去逼格挺高,也就无所谓了。
二人喝着酒,陆小凤说起了一个叫薛冰的姑娘,两眼怔怔,神色恍惚,又经不住叹气,而后扯开了话题,说起近来江湖上出名的美人。所幸,在慎修说出什么危险发言之前,毒萝和阿杨回来了。
陆小凤发现事情有不对,为了他那两个朋友的决战,潜入了禁宫,没想到却被大内的人发现,惹了***烦上身。
所幸潇()
湘剑客魏子云同话本里如话本里说的那样,是个很好的人,大方得免去了他擅闯禁城的大罪,还带着丝自嘲轻叹:“九月晚上,一定还有不少江湖人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