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言语之间,把罪责推到了死去的孙师弟头上。
死人不会开口说话,不会掀开棺材板盖来喊冤。青红皂白,自是由他二人说了算。
米师兄冷冷一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连师妹,道:“先去右边耳房里,把小儿哭声遮住,再多服药剂,给麻得几天都不要醒过来。一旦被江湖闲人发现了我们的好事,麻烦得紧!”
连师妹一手拿药,一手抱着啼哭未止的幼儿。她哪敢懈怠,矮小的身子,尽显能干之态,慌忙转过,投耳房里而去,把门紧紧关了。
哭声顿时被门掩住,再不可闻。
不说连师妹如何对付这幼儿,且说屋顶上的夜无眠,见了这样一幕,便终于是知晓,这伙人先前所说的“货物”,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这些男女,乍看就不是好人,细看了更知都是贼寇。原来他们一个个包着的包裹,竟都是婴幼儿。他们当做货物,拿将而去,做的是人口买卖的勾当!”
夜无眠眼中寒光扑烁,手中握着的松纹剑,也是通了主人心意,急欲饮血。
但他迅速又冷静下来,心中盘算。
他若乘人不备,暴起发难,一剑斩落米师兄等近旁两三个人头,并不为难。
可是,所剩男女也并非摆设,与此同时,也必然有所动作。
这些人若是只顾逃命,自然无所谓。追或不追,都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最怕他们以幼儿的性命,作为要挟,到那时,未免陷入僵持,却是不妙。
再转而思之:“他们将幼儿作为货物贩卖,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害其性命。我只忍着这一时之愤,却能保诸多幼儿。”
夜无眠已不是初走江湖的愣头青,不说老谋深算,头脑之中,也自有危机应对预案。
只短瞬间,他便已权衡清楚利弊,忍住不发,伺恰当时机再做计较。
米师兄将那连师妹打发出去后,正欲拔出青釭剑,好生观赏剑身。
忽听得庞师弟等人大叫道:“米师兄,你且看那金光闪闪的,又是何物?”
夜无眠与米师兄的目光,一齐往庞师弟所指之处看将而去。
果然见得,关公雕像左手捧着的金元宝铸器上,陷落出一道金光。
那光芒时大时小,时亮时暗,却端的是透着珠光宝气之韵,尽显富丽堂皇之态。
此金元宝铸器,先前一直都无异样,只是经了诸位男女大动兵刃,刺破关公肚腹,这才有金光漏出。
想来是牵一发动全身,铜像腹部受力,也连累开了金元宝铸器,致其受损,才有如此。
夜无眠暗道:“莫非这金元宝铸器中,真藏有什么稀世珍宝?又或者其本身就是一块金子?”
他有这等想法,贪婪无度如米师兄等一干男女,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双眼各放绿光,一条条视线,像捆仙绳一样,纷纷将那金元宝罗织而住,生怕宝物跑了。
青釭剑虽好,毕竟过于贵重,且只有一把,连米师兄都不敢妄吞,只能献给师父,一干弟子哪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