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可以撤去,”蔡贤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们不需要如此多的看守。”
副将把眼皮子两眨,躬身禀道:“此乃张总督的命令,在下没法违抗。”
“这就是张总督的错!”蔡贤卿气得脸色涨红,迭声质问,“皇上也没这么多兵围着,我们臣子比圣上还尊贵不成?你们还要不要脑袋!”
“我都说了,军令,军令……”副将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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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叶永甲不知从哪儿听见宝剑出鞘的声音,吓得冷汗直流,急来劝和这场争吵:“蔡老,蔡老……”
蔡贤卿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随即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踏步朝大帐里去;副将也不计较,以极其冰冷的口吻向叶永甲告辞:“我们该走了。”
叶永甲立即到营帐里找了蔡贤卿。他看四处无人,随即悄声说道:“蔡老,若刚才接着争辩下去,你我的人头都要落地了。”
“我也没办法了,”蔡贤卿的面色竟比他还差,“早死比晚死痛快,趁时局未乱,把张隆禄拉下水,有个垫背的都成。”
“怎么说,也是安待时机为妙,若再无转机,便是天命不佑了……”叶永甲仰天叹罢,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大不了,和蔡老一齐受死!”
蔡贤卿毅然握住了他的手:“老夫活了六十多岁了,死算什么?起码摆脱了戏子的名号,这辈子值了!只可惜廷龙一表人才,竟然将死于党争之际。”
叶永甲感慨一叹,摇头苦笑:“昔日我还认为夏元龙不应临阵求死,实属博取刚烈之名,并不足效。谁知今时竟与他同在一路……甚至不如啊。”
“或许世事就是如此,最难的就是死得其所。”蔡贤卿笑道。
“总督,总督!”
张隆禄正走出军港,准备回山顶复命,见一员军官从杂草丛生的野路上跑过来。
“张总督,我一会儿要在下头指挥,敢问……炮击是在什么时候?”
“炮击?”张隆禄皱住眉头,“后军来呀。”
“哦,我明白了。”他见张隆禄转身要走,就又拦住,“还有件事,陛下说要派个内侍到中军,柳镇年不解,陛下言‘远处观阅,不明其形势,不如在近处肉眼观瞧",前者便放行了。”
“这道理也不好拒绝,”张隆禄道,“皇上有兴致,自是好事。你切记,要把内侍安放在中军的船上,才能万无一失。”
这里仍在交代的功夫,看那内侍已下山来,众人赶忙放弃了密谈,来向公公行礼。
“辛苦公公了。”张总督走后,那军官搀扶着内侍,直来到军港上,海风扑面而来,甚为舒适,吹打得岸边的旗帜招展翻动,见那靠着百十条大小船只,数不胜数。
“公公,中军视野宽广,请您到那儿的大船上观阅吧。”
内侍满意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