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面面相觑,还是不敢动手,沈落溪便伸手拔下所有钗镮,繁重华丽的外袍也落在了地上,自己随便拿了一件素雅的衣服穿上。
沈落溪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无误后,便带着宫女走出了偏殿。
皇上见她一身素色,脸上多了几分不满,“溪太医怎么穿成这样?若是被上元国的使臣见到了,怕要笑话云国贫苦!”
沈落溪将两个宫女挡在身后,承受着皇上所有的怒火,等皇上说累了,她才开口道:“皇上息怒,虽然上元国太子要见我,但我终究只是皇上的陪衬。”
“若是穿()
得太过繁重,反而失了主次,实在不合适。”
她三言两语便让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些,“溪太医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接见使臣,还是要穿得得体些。”
“只要我能治好上云国太子,既是皇上的脸上,也是我的得体,不必太过注意表象。”沈落溪回答。
皇上勾起嘴角,十分满意她说的话,“说得也是,上元国使臣进宫的时辰快要到了,溪太医便跟在朕身边,一起见一见他们吧。”
沈落溪应了声“是”,垂着眼跟在他身后。
进了宣德殿,沈落溪余光便看到有两个人坐在里面,其中一个人戴着一副描金面具,只能依稀窥见些许容貌。
沈落溪收回视线,安静地站在皇上身边。
“参见皇上。”
上元国使臣起身行礼,一旁的太子却只是抬了抬眼皮,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皇上脸色难看,却不能因为他的冒犯而撕破脸,皇上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应该是第一次到云国来,想来有许多规矩还不明白,但到底是出访,还是应该学一学才是。”
使臣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沈落溪。
“听到皇上得了位神医,想来便是这一位了,我国太子得了一种怪病,寻无数名医来看皆是无果,若是神医能治好太子,上元国必有重谢。”
“可若是治不好,神医的名号怕也只是虚名而已,那位将军死了之后,云国也不如从前了啊。”
使臣的话极尽嘲讽,皇上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沈落溪神色淡淡,向皇上行礼后才走到上元国太子面前。
她将手枕摆在上元国太子面前,“先让我替太子殿下诊脉,看看究竟是什么怪病如此折磨太子殿下。”
上元国太子打量了沈落溪片刻,才缓缓将手放在手枕上,沈落溪搭脉,眼底闪过几分冷意。
这个太子分明没有病,甚至比寻常人还要强健许多。
她余光扫向上元国太子,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摆明了是准备好了如何为难她。
使臣在一旁看了一会,随即开口催促道:“神医可有看出什么?你若是看不出,可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沈落溪收回手,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既然如此,她当然是将计就计了。
她神情凝重地看向使臣,“太子殿下的病,不容乐观,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