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刚才犯病,从马上滚落下来,但白马跑得尽兴,居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只好先去寻马。
不过一路上鹿陶陶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谁啊谁啊,是谁啊?”
凤倾实在恼火极了,偏头低吼道:“萧疏!”
旁边半天没有动静,凤倾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转头,却见鹿陶陶半垂脑袋,侧脸落在树影下有些晦暗。
凤倾缓过神,又是不可一世的骄纵小侯爷,口气高傲道:“你干什么不走,难道让小爷等你。”
鹿陶陶鼓着脸颊呸一声,眉宇间义愤填膺,“他就是个骗子?”
凤倾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哪个他,鹿陶陶忽然说:“不玩了,我走了。”
凤倾一翻白眼,“神经病。”
鹿陶陶走了没几步又回来,凤倾还以为她要找茬,谁知她不知怎么又兴致勃勃,“短命鬼你来看,那边山上是不是造了个宫殿。”
凤倾自己都性情无常,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阴晴不定的人,撇嘴不屑道:“什么宫殿,没见识,那是周家庄。”
“走走走,我们去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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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起一行人也到了周家庄前面,马车一路排开停下好几辆,如此繁闹更衬得周家异常的静。
大门外两只大狮子雄壮威武,旁边还挂了一串红灯笼,明明喜庆,但因为大门紧闭,风起的落叶在空中转了几转幽幽落地,尤为萧条,再加上四周山势环绕,安静中透出一种诡异。
不过对于陆安然几人来说,完全是大家来之前听了夜叉的故事,从而自我产生的暗示。
谁家没有宴客的时候,大门前都是静悄悄的,难道每日里舞狮唱戏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周管家突然大喊一声:“有点不对劲。”
大家心神一震,胆子小的已经缩回马车里。
“你们看看看看看……”周管家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指过去,“灯笼上头,是不是有个人头?!!!”
“啊——”一听尖利的音调就是杨雪儿。
定安郡主在她前面,猛的来一下被吓一大跳,乍开口嗓()
音还劈叉了,“叫,咳,叫什么叫,烈日当空我们这么多人,有鬼也不敢出门。”
杜蔓压着嗓子,声音都有些变调,“真的有个人头。”
红灯笼一晃,边缘散开一把黑色发丝,当中的人脸白如纸,眼睛黑洞洞鬼气的很,还有一条血红舌头往外吐出一寸长。
滴答,滴答。
血流在红灯笼上,又从第一个红灯笼的边缘往下滑,直滑到最后一个,“滴答~”一声,落入泥地。
“……没有腿!”有人猛呼。
女学子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陆安然眼皮子一跳,总觉得这场面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正待上前看个究竟,旁边一个人蹿出去。
“大胆妖孽,青天白日,乾坤朗朗,尔敢出来作乱,看剑!”男声清朗,手中一把桃木剑舞的虎虎生威。
陆安然看过去,不是别人,还是她较为熟悉那位路通师兄。
耳旁云起扑哧笑出声,“他这架势向张天师学的吧。”
众人就看他几下乱划拉,对面鬼眼一瞪,他口中喊“娘呀”,桃木剑飞脱出手,正脸往地面扑倒。
“莫不是夜叉?”周管家拍大腿,“哎呀,真给大人说着了,夜叉找上门了啊,老爷,老爷——”
南宫止拽住他的后领,“稍安勿躁,我看不是夜叉,倒像是……”
是什么他没说,震袖一展,整个人飞腾而起,手成爪状往前一探,就见红灯笼被打散了朝他飞过来,南宫止右躲避开。
“嘻哈哈哈——”灯笼散尽,原地连条鬼影也没有,反而半空里传来一阵女子带笑声,“小哥哥,你要追我吗?”
陆安然看向云起——果然是她。
门楣顶上,鹿陶陶甩着手里假装舌头的一根胡萝卜咔嚓啃一口,上面哪是什么鲜血,而是她涂抹的樱红色酱汁。
鹿陶陶舔了一口酱汁,满嘴红油油,看的稷下宫学子们胃部翻搅。
她飞掠下来,用脚踢了踢路通,“诶?你们稷下宫还兴学这个的吗?挺有趣啊,教我几招。”
杨雪儿斜眼:“丢人现眼。”也不知说的路通还是有所暗指。
鹿陶陶啃着胡萝卜又去招惹南宫止,“小哥哥真是我和心灵相通啊,你过来这里找人家啦?”
定安郡主心里一把火气烧起来,又是这个装疯卖傻的野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鹿陶陶啃着胡萝卜仰脑袋思考半晌,“或许是缘分天注定?”
怎么说?
反正就来气!
“小矮子,你太恶心了,酱汁弄的满地都是。”墙角根,凤倾跳着脚出来。
鹿陶陶眨眨眼:“我没去过那里啊。”
风向转变,陆安然黑眸一凛,淡声道:“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