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笑笑:“不愧是帝丘第一富户,做事倒是有魄力。”
人堆里,杨雪儿阴阳怪气道:“夜叉既然是鬼怪,当然有闻人追踪的本事,哪是你们搬个家就能轻易躲避开。”
“雪儿说得对,虽然云世子说他有魄力,但我反而觉得周员外遇事逃避,举家搬迁不易,幼儿妇女难受舟车劳顿、路途漂泊,并非最好的办法。”
孟时照给陆安然使了个眼神,又是那个杜蔓。
云起抬了抬眼皮,“你有高见?”
杜蔓一喜,面上不显,端着姿态道:“不论夜叉还是有人装神弄鬼,找出罪魁祸首,然后解决祸端,方可护家宅安宁。”
可她没料到的是,定安郡主最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卖弄,尤忌讳有人在南宫止面前表现自己,怎么离开王都少了个苏湘湘,你又站出来?
定安郡主红唇一掀,笑意发冷,“杜小姐说得真好,全是废话。”
那股视线阴冷而且恶毒,杜蔓肩膀一缩,冷汗冒出来,“郡主……我只是胡言乱语。”
“不会说就不要开口。”定安郡主训斥完,拉着南宫止朝里走。
远远的,还能听见南宫止无奈的声音:“聊天罢了,你又何必叫人难堪。”
定安郡主撒娇:“我饿了。”
……
原地一群人看好戏,杜蔓窘迫得满脸通红,还好有杨雪儿拽她一下,急忙跟着离开众人视线。
孟时照没有挤着人堆去前堂,和陆安然并肩行走,“有些人肚子里装了一半墨水总喜欢晃荡两下,就怕别人不知道。”
陆安然笑了笑,“你看她不顺眼?”
“她?”孟时照半边嘴角一扯,神采飞扬,骄傲而自信,“入不了我的眼。”
陆安然想起隶城刺史孟学礼是她父亲,顺口问了句:“孟大人还在帝丘县署,你怎么没有同他一起下山?”
孟时照眼皮下落,盖住里面情绪,“晚一些总能见上。”
陆安然看出些不寻常没有再问,反而说起了周家和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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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照说:“隶城孩童从小听着夜叉传闻长大,年岁大了或许不信,但小时候养成的恐惧深入骨髓,或许多少有影响。”
陆安然摇了摇头,“再怎么样,举家搬迁都太劳师动众了,周家根基在这里,离开不止是损失家业,如同大树连根拔起,需要何等大的决心?”
落叶尚且归根,谁会轻易背井离乡。
“除非……”
两人一个对视——
除非周家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因为慢了一步,她们两人坐在最角落的饭桌,同桌对面恰好是杜蔓和杨雪儿。
她们两个人一个昨天叫南宫止当场落了面子,一个在今天让定安郡主当众训斥,稷下宫学子们明里暗里都在嘲讽,因此也没多少人愿意和她们搭桌,所以沦落在角落里。
这会儿两边目光对上,杨雪儿怒瞪了一眼,杜蔓比较藏得住,但视线若有若无总会飘到陆安然身上。
陆安然心里想着关于周家和夜叉没有注意其他人,倒是孟时照余光扫见,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
吃完饭后,南宫止发现周府老管家站在院子里张望,走过去一问,原来周老爷早就说好今日喊车子来装东西,但到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见车马影子。
云起拍着玉骨扇从亭子里走出来,“正好,带我们一起去见见你老爷。”
周管家迟疑:“可是老爷让我在这里等着。”
“说不定你老爷都叫夜叉吃了,你还等在这里?”
周管家顿时面色煞白,一张嘴张开了半天合不拢。
南宫止无奈扶额,“云世子,不要吓唬老人家。”
云起摊摊手,“那少辅到底去不去呢?”
去肯定是要去的,夜叉又吃了个人,但对于案子目前一点也没有线索,如果夜叉真找上周家,说句不好听的,不失为抓住夜叉的契机。
本来路分两头,不过定安郡主听说陆安然要跟着去时,毫不犹豫道:“南宫哥哥,我对夜叉也有些好奇,我也想去。”
这里身份最贵重的当属定安郡主,她执意做一件事,其他人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一部分学子胆子大一点,在昨天啃尸现场里壮了胆子后,对是传说中的夜叉产生浓厚兴趣,同样想跟着去。
于是,打算从庄子直接回县署的反而是少部分人,大家只好跟着一起行动。
重新套好马一顿赶路,在接近周府主宅时,周管家忽然说道:“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