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云起忽而道:“刺绣挺好的。”
陆安然一顿,复迈开步伐,应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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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歇,两人回去客栈休息了半天,接近黄昏时分,云起来敲门。
“现在出发吗?我准备好了。”陆安然就带了一个包袱,里面还大多是春苗塞的点心。
云起往门前一站,轻袍绥带,锦衣流光,比往日更风骚。
他一笑,眉骨露风流,“说好了踏青赏花,怎能轻易辜负。”
虽然陆安然更想直接回王都,但看到大片灼灼桃花在枝头争相斗艳,一阵风来,就是一场桃花雨,景美,人醉。
“沂县土壤不适合种植庄稼,养养花还行。”云上公子站在桃花树下,花娇人艳,相得益彰。
陆安然纠正道:“果树。”
云起用扇子碰了碰一朵桃花,闻言漫不经心道:“先有花才结果。”
陆安然:“先种树后开花。”
“哎,偏遇上你这人,不通半点风情。”
两人在这里争辩些无用的东西,跟在后面的观月忍不住心中腹诽:世子还说没空见程知县,倒有空和陆小姐看花。
“狐仙这桩案子世子破的火速,才来一天就解决了程知县心腹大患,待程知县上报,也许皇上会嘉赏世子。”
云起没好气的睨她一眼,“你可以讽刺的再含蓄点。”
要真如此,皇帝就该怀疑和忌惮。
云起名声在外,不管在蒙都和王都,都是个纸醉金迷的纨绔浪荡公子,虽破了前面连环案,但谁都不怀疑,案子的真正功劳者是隐在暗处的苏霁以及祁尚。
他所作所为也把一个风流成性,不务正业的云上公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这次沂县的事,没有苏霁,也没有祁尚,传扬出去或许别人不信,为帝者天生多疑,尤其关系着蒙州境云王府,当会起疑心。
“观月解救的人,观月送去见的程知县,本世子不过是顺路来赏花而已。”
至此,陆安然才真正明白云起这场赏花踏青的真正用途。
“世子从一开始便打算好了。”所以才再三推拒程知县的拜见。
云王给云世子身边安排几个能干的下属,就连皇帝也能理解,否则这么多年,云起也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云起却是勾唇微微一笑:“赏花总比赏老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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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沂县多留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墨言赶着马车驶离了沂县。
离开的时候经过刘家,陆安然看到门口一个到成年人大腿的小姑娘正对着刘吴氏抹眼泪。
她什么也没说,悄然()
放下帘子。
云起看在眼中,说了一句:“血浓于水。”
“狗屁。”马车里还有一人,被观月捆成团子的鹿陶陶,她盘腿坐在车板上,翻着白眼道:“童秀珍还不是让她爹卖了三次。”
云起打量她,问道:“你爹娘是玄门中人?还是你拜了谁为师?”
鹿陶陶婴儿肥的脸蛋瞬间一冷,“我爹死了。”
“哦,你爹是。”
“哼!”鹿陶陶知道这个男人长的好,但是也很阴险,分明是套她话,闭上嘴干脆不说。
云起闲适道:“玄门秘法不传外人,所以你是嫡系,正好我听说玄门门主对阵法一途颇有心得,想来门主就是你爹?”
鹿陶陶外头靠在拱起的膝盖上,脸对着马车壁,连哼也不哼。
“不过虎父犬女,你这点半吊子功夫,以后还是不要拿出来炫耀了。”
杀人诛心,鹿陶陶恨不得扑过去咬上几口,不过现在只能满地打滚,“啊啊啊啊——我要吐你一脸口水……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
云上公子第一次叫人这样威胁,顿时扶额。
陆安然冷眼看了会,开口道:“好好坐马车,或者下去跟着跑。”
“你这个女人!”鹿陶陶干嚎半天没有眼泪,气鼓鼓道:“心肠太黑了!”
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干脆点了鹿陶陶的昏睡穴,这一路聒噪才算停止,重新恢复清净。
先送陆安然到吉庆坊,她刚进屋喝了口茶缓过来,春苗忙说道:“小姐,二小姐到王都了。”
“嗯?”陆安然握着茶杯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天,您前脚离开,她后脚到的。还特地跑了一趟来,说来看望一下小姐,奴婢说小姐留在稷下宫,这两天都不回来住。”
成均书院于本月二十八号开课,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
不过陆简妤或者二房,都不在陆安然关心的范围,左不过都挂了陆这个姓,不好顶着陆氏做出格的事罢了,要说姐妹情深,至少绝对不会发生在她们当中。
互不相犯,不如不见。
陆安然重新将杯子放到唇边,点头:“嗯,还有别的吗?”
“确实还有一桩事,”说到这里,春苗眼中闪过陆安然熟悉的兴奋,“小姐您猜,二小姐这次为何能来王都入成均学院。”